井迟看出她心中所想,嗤笑一声:“从小到大,给你买的东西还少了?”
“说的也是。”宁苏意瞬间就心安理得。
宁苏意边跟他聊着天边慢腾腾地涂完了右脚,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半边身子都麻了,停下来缓了缓。
井迟抬眸看她,以为她是涂左脚不太趁手才停下来,说:“我帮你涂?”
宁苏意有些意外,还未开口,井迟就拿走她手里的刷头,往指甲油里蘸取少许,拿出来时刷头在瓶口处舔了舔,去除多余的甲油。
“不是,你还来真的……”
宁苏意话说一半,井迟就半蹲下来,左边膝盖抵着地板,手执起她的左脚,放在自己腿上。黑色的裤子,白皙的女人脚,贴在一起竟有股别样的诱惑意味。
尤其是在这样烟雨蒙蒙的深夜里,宁苏意自己都觉得眼前这幅画面有些许色|气。
从她的角度去看井迟,他低眉敛目,神情认真,半点旖旎的情绪也无,她那些突如其来的小别扭一扫而空,放松姿势背靠着沙发边缘,让他给自己涂。
小时候,他也给她涂过指甲油,不过是手指甲。
她上小学就很爱臭美,偷偷拿妈妈的指甲油涂,又不太会操作,常常把甲油涂到指甲盖边缘,染得手指头都是红红绿绿的。
井迟看不过去,嘴上嫌弃她,却毅然拿过指甲油帮她涂。
别看他从小身体不好,常年泡在药罐子里,跟个病西施一样,风一吹就倒,真真的弱柳扶风,做事却一直很稳妥,像个大人。
想起小时候的事,宁苏意心情很好,支颐,弯唇笑笑:“小迟弟弟,你对姐姐真好。”
一刹那,井迟就绷起俊脸,执拗地看着她,半晌,语气硬邦邦地说:“别叫我弟弟,我们同岁。”
“我比你大两个月好不好?”宁苏意用手指勾勾他下颌,像给小狗挠痒痒,“你从小就不肯叫我姐姐,搞得我都没有当姐姐的乐趣。”
井迟不理她了。
他埋着头,小心翼翼地给这个女人涂脚趾甲,甲油是很纯正很浓郁的复古红,涂抹在脚趾上,衬得那片脚背晃眼的白,珍珠一样莹润好看。
这个女人最擅长气他。他一直都知道,也拿她没办法。
井迟很快给她涂好了脚趾甲,等着晾干,视线不由得落回她的脚,一颗颗脚趾挨在一起,小巧圆润,点缀着红。她太瘦,脚很单薄,能清晰看到脚背凸起的血管。视线向上转移,是她白皙纤细的小腿,她穿了条真丝的裙子,下着雨的缘故,随意套了件针织开衫。裙摆丝滑如水,稍微动一动,便蹭上去,露出更多的白嫩肌肤。
她半边身子斜斜地靠着沙发,姿态太散漫,像娇贵的女王。而他,是匍匐在她裙下的臣子。
看的时间久了,井迟的眼眸便深了些许,心底生出一股病态的冲动,想把吻烙在她脚背上……
井迟沉沉地出了口气,闭了闭眼,压下那些翻涌而出的莫名情绪,拧上指甲油盖子,起身走到另一边,沉默地帮她收拾东西。
宁苏意并未觉察他的异样,两只脚并拢,高高翘起,独自欣赏。
手机突兀地响了几声,宁苏意放下脚,扭过身子伸长手臂从沙发上勾到手机,拿在手里。
“富婆俱乐部”微信群里,好闺蜜正在召唤她。
邹茜恩:“大博士,打算什么时候回国?准备好给你接风洗尘了。宁苏意”
叶繁霜:“我们酥酥是大忙人啊,回国就得继承家业当女总裁,有时间跟你这米虫吃喝玩乐?”
邹茜恩:“劝你撤回,不然我们友情立马要没。”
叶繁霜:“OK,我收回。”
宁苏意看得好笑,手指随意地揉了揉卷发,解答她们的疑问:“过几天就回,到时候给你们带礼物。”
邹茜恩立马来精神了:“我想要这条项链!图片发给你!”
随后,她就毫不客气地甩过来一张项链的图片,大概是惦记已久。
宁苏意保存了图片,又问叶繁霜:“霜霜想要什么礼物,不如也学‘邹米虫’直接说了,省得我挑选。”
邹茜恩:“喂!你人身攻击!”
叶繁霜:“我随便,有礼物收就行。”
跟两个闺蜜聊了几句,外面的雨声渐渐停息,只剩下一些风吹落树枝上雨滴的啪嗒声。宁苏意关掉留声机,再看井迟的杰作,不免要给他竖个大拇指。
不过一个小时,堆在地板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都消失了,不需要搬走的都归置好了,需要带走的都塞进几个行李箱里。整个家看起来焕然一新,只是因为少了很多东西,显得有些空荡荡。
井迟直起身喘了口气,正好宁苏意递给他一杯水。
他举着两只手,示意自己的手太脏,不适合碰杯子。宁苏意会意,把杯口凑到他嘴边,倾斜杯身,喂他喝水。
井迟一口气喝完整杯水,胸口轻微起伏,一看时间不早了,催促她赶紧去洗澡睡觉。
“客房的柜子里有干净的床品,你自己换。”宁苏意打了个哈欠,抻着懒腰往浴室的方向走。
宁苏意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护肤,瓶瓶罐罐里的东西倒出来,在手心搓了搓,拍在脸上,正要涂润唇膏,外面就响起拍门声,显得很不耐烦。
“来了。”
宁苏意应了声,拍门声仍未停止,她趿拉着拖鞋快步走过去,一把拉开房门:“这么大声音,也不怕邻居投诉。”
“宁苏意,你这里怎么会有男士内裤?”井迟沉着脸,手里拎着一条纯黑色的四角内裤,男士的。
宁苏意愕然,根据以往的经验,他每次叫自己的全名,事情都不会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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