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族中议事,算是不欢而散。苏布冬算是看明白了这琅琊苏氏一族当中也不是铁板一块。
他跟高顺几人被安排到了那为他仗义执言的老者家中。他递过去一根烟,笑问道:“我辈分小,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您……”
那老者露出一口大黄牙,笑眯眯的点上烟,笑道:“咱俩同辈,你就叫我一声老哥就行了。咱们这辈,祖宗给的字是“常泰全哲崇,宏显襄林扬,英惠恒裕立,元新明玉良,道德宣延熙,秉肇锡敬光……’咱俩就是这哲字辈的,我叫苏哲元,苏大爷远渡东洋前,自立衣冠冢,在上面是留下了你的字,明言:‘我苏降龙若是有后,当叫此名’叫苏哲尘。”
高顺、孙神机:“……”他们俩都知道苏布冬在洪门之中辈分就高,没想到这回来了辈分更是不低,连一个七旬老者都是他“老哥。”
苏布冬内心吐槽道:“苏哲尘?合着我还苏哲梅长苏呢。”不过吐槽归吐槽,他倒也不客气,问道:“哲元老哥,我问你,这祖地我还进得去吗?毕竟人命关天的事,耽搁不起。”
苏哲元倒是不以为意:“我觉得你偷偷去了又怎样,谁敢放个屁?你去是名正言顺的,跟他们商量,商量个屁!”
“咱们琅琊苏氏啊,有个祖宗规矩,那就是只有闯过祖地考验的人才能就任族长,但是后辈子孙不肖啊,如今这代理族长是苏哲芳,连闯十年,愣是连第一关都没过去。这不是笑话吗?”苏哲元倒是在外人面前也毫不讳言。
苏布冬闻言一惊,“连闯十年不曾闯过?那我岂不是更没有可能了?”
“此一时彼一时,你是苏降龙后人,身负气运和苏氏厚望,否则这么大的事苏二爷也不会派你来这。要真说起来,只怪苏哲芳无能,不能将祖宗功法习得一二,只能在祖地望洋兴叹。”
“我们苏氏还有功法?”
“自然是有的。听祖辈说,叫做‘归乡三式’,分为‘剑济天下’、‘刀空古今’、‘刀剑初心’三招,乃是我琅琊苏氏中兴之祖苏峻苏子高所创,不过习练这三式需要相应心法配合,而心法只有在祖地当中才有。从苏降龙后,我苏氏族长又传两代,皆命丧于日寇手中,所以苏哲芳只得其形,不得其法。”
“问题是我不曾练过这归乡三式,连这招式其形都不曾掌握。”苏布冬苦笑道。
“这个我就不能帮你什么了。我一个庄稼汉,也是听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东西,再把这些东西告诉你。苏氏如今再无当初习武心切了,近年来许多人都说要废掉一些祖宗规矩,比如这闯过祖地三关才能任族长这个规矩。那些人啊,忘本。”
老人让儿媳妇宰了只鸡做了一顿饭招呼京城来的客人。
高顺喝了点酒,嚷嚷着没一个好人,大家只当他说醉话,推搡着他去睡了。
几个人吃饱喝足,去房间休息了。
唯有苏布冬有些睡不着,他问清楚苏降龙衣冠冢在哪,要了些黄纸、檀香前去拜祭。
苏哲元让儿子送苏布冬过去,走了二里山路,在一处风景绝佳之地,看见一个小山丘上孤零零立着一块早已经被岁月侵蚀了不成样子。
上面用隶书写着:“苏降龙之墓。”不知为何,苏布冬从墓碑字体上看出一股孤绝之意,想是当年苏降龙远渡东瀛之前,早已经报了必死之心。他让苏哲元的儿子先在一旁等着,那苏哲元的儿子也已经五十多岁,看着自己这个小族叔,乃是他们祖祖辈辈传言的苏降龙后人,心中更是多了些畏惧。他拿着手电帮着照亮,苏布冬点燃黄纸和香,祭拜这个穿越以后如雷贯耳的“爷爷”。
看那黄纸一点一点烧光,苏布冬悄悄说道:“今世算咱爷俩有缘,让我知道了你这个传奇。承你的情,许多人都对我高看一眼,放心吧,既然我这副身躯有你真正孙子的血脉,我就不会丢你的脸。”
正说着,那黄纸冒出一股青烟,飘到墓碑之上,似乎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苏布冬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内心一惊,以为真的是显灵。他定睛看去,发现墓碑上刻着苏哲尘的名字的地方,正是青烟被吸进去的地方。
苏布冬内心微动,知道这墓碑这一块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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