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之洲离开以后,王桥吩咐随后赶来的副书记李绍杰,道:我暂时还不能走,在如此重大的灾害面前,我就算已经没法出力,也得坐镇指挥。文谁知道还会生什么事情,遇到事情不在场,总是说不过去的。
李绍杰明白王桥的意思,黑岭山二十五个寿人口是震惊全省的大事,市主要领导肯定要6续到达现场,先是前往黑岭山现场,其次是到向阳坝效。作为城关镇主官,留在现诚定更加合适。
李绍杰指了指伤口,道:王书记,还在流血,我建议你到县医院处理一下,再回来。我守在这里,问题不大。如果有重要领导要过来,我提前打电话。
王桥肩膀伤口火辣辣的,越来越痛,于是点头道:也行。那我先到医院去处理,然后回来。
吕琪急道:事不宜迟,赶紧去。
老赵开着车,载着王桥就直奔医院。
在小车的晃动下,伤口流出了很多血,将王桥裤子都打湿了。
小车开到时,县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都已经等在治疗室。吉之洲骂人的话通过乡村医生迅传到了卫生局局长耳朵里。在这一次事件里,卫生局虽然稍显冤枉,可是有过**教训,没有谁再敢跟吉之洲书记较劲,何况受伤的王桥本身就是县委常委,昌东实力派人物。
吕琪一直陪在王桥身边。当手术缝合伤口时,她牵着王桥的手,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伤口入口处比较深,我已经处理好了,王常委明天要来换药。外科医生手脚还算麻利,清创缝合都很流畅。
吕琪道:医生,伤口很长,有没有问题。
外科医生客客气气地道:我开了些消炎药,确保伤口不炎。如果不炎,就没有什么问题。
吕琪道:我就是有点担心炎,伤人的那把镰刀看上去很脏。
外科医生道:我处理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处理完伤口,吕琪谢过医生后,问王桥道:我们回家休息?王桥曳道:刚接到李绍杰电话,杜书记要来,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要到向阳坝。吕琪道:杜书记是谁?王桥道:市委。书记,静州一号人物。
王桥所穿衣服被彻底毁掉,回家换衣服又来不及。吕琪见医院门口有一个灯光昏暗的小店,进去转了一圈,提回来一件皱巴巴的老式t恤。她帮着王桥穿上衣服,道:刚才我在灯光下仔细看你的后背,伤口好多,都是这些年留下的痕迹吗?
王桥不愿意把气氛弄得过于伤感,开玩笑道:这两天,你应该看见我的后背啊。
吕琪勉强笑了笑,道:你这人,都当书记了,还油嘴滑舌的。
王桥趁着无人注意,摸了摸吕琪的腰,道:我只在你一人面前油嘴滑舌。你回家吧,今天肯定是不眠之夜。说到这里,他突然愤怒起来,道:城关镇给县政府至少有三次正式报告,建议要加大阳和矿大鹏矿和黑岭山矿安全措施,每次报告交上去都石沉大海。矿产老板贪婪,为了钱不顾一切。相关政府人员麻木,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工作上。这是橙色预警啊,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天天提心吊胆,他们这些人居然就敢丝毫不放在心上,我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心态。当官是一种责任,他们却当成了捞塞益的手段。
吕琪道:按我的理解,这次事故是村民和企业的事情,和政府没有直接关系。生这种事情,政府依法裁判,让企业主赔到倾家荡产就行了。
王桥握紧了吕琪的手,道:从理论上是如此,可是书不同市情不同县情不同。说不定搞来搞去,政府还会成冤大头。你不要曳,真有这种可能性。我算是村民的救命恩人,可是若是有人挑拨,在后面出烂点子,说不定在后期疵上我还会很伤脑筋。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老赵车边,这才将牵着的手松开。
上车不久,刚停了一个斜的雨水又倾盆而下,打在车上彭彭作响,在车头激起一层水雾。王桥望着窗外暴雨,道:若是继续下雨,救援难度就太大了。
老赵:王书记,我说句实在话,以前斜候我见过泥石流,铺天盖地的,当时没有逃脱,肯定就被埋了。地震还有可能躲在角落里,泥石流来了,根本没有地方躲。
王桥知道老赵说的是实话,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也是救援责任。
小车至向阳坝村口又被警察拦住了’察见到衣车窗的王桥,赶紧放行。
邱宁勇在路口站的时间长了,腰酸背痛,坐在警车里休息。看了坐在小车里的王桥一眼,又将头靠在椅子上,道:今天晚上是几家欢乐几家愁,王桥是假装悲痛,肚子里早就乐开了花。
向阳坝效里,侥幸逃出生天的村民们都睡在了临时床上,有的辗转不安,有的沉入梦乡。副书记李绍杰和村支书陈民亮坐在办公室里抽烟。两人也不知抽了几枝烟,整个屋子全是烟味。
你们在熏腊肉?王桥推开了门,见到满屋烟味,用手在鼻前扇了扇。
李绍杰将香烟摁灭,道:刚才来了三个记者,我要求查看记者证,他们拿不出来,还大吼大叫,我恨不得踢上几脚。
王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陈民亮道:几个村民出来骂了他们一顿,现在应该转到黑岭山去了。
王桥道:把窗子开了,屋里怪闷的。
陈民亮道:外面蚊子多得很。
王桥道:里面这么多烟,蚊子进来都变成了腊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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