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桥解决了与腾飞公司紧张关系以后,老廖对王桥很是看好。他原本想靠着王桥的办事能力来解决张姓老村民的事情。此时王桥有事离开,无奈之下,只能由自己充当谈判主力。
已经到了破坏管道的程度,空口白牙地再去谈判没有任何用处,老廖对此心知肚明,为了完成工作任务,还是和安全员一起前往张姓老村民住处。
“那个村民叫什么名字,有几个子女。他马的,真以为我们是大户,随时上来咬一口,说实在话,我们这些打工的,还真没有这些村民过得舒服。”安全员有工地人常见的黑而稍显粗糙的肤色,加上他平时不怎么说话,有一股不好接近的严肃劲。管道被敲,工资奖金铁定被扣,他的严肃脸上透着一股子丧气劲。
“那个老家伙姓张,有4个子女,都分家了。”老廖走访了附近的村民,对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安全员闷声闷气地道:“就算分家了,子女就可以不管长辈,让长辈到工地上敲诈勒索?”
老廖道:“分家后独立成户是静州农村习俗,分家以后就是另外一家人,大家各管各的。这一点城市也是一样,只不过在农村要涉及财产分割,意义更大一些。这事我们找不着他儿子,只能找他。”
安全员苦着脸,道:“按照公司规定,这一次水管被敲,我被扣工资和奖金加起来有七百多块。我们就是打工仔,凭白无故被扣钱,真tmd想不通。依着我的脾气。就把那个姓张的老头打一顿。”
老廖劝道:“人在江湖走哪里能不挨刀,被扣工资很正常。我们在这些村民的地盘里施工。村民就是地头蛇,做企业的真心惹不起。”
安全员道:“陈总辛苦撑起这个企业也不容易。我们不是那些家大业大的国企,被咬两口无所谓,我们被咬上几口,不管是陈总还是我,口口都是血啊。腾飞姚建军做得不错,他是恶人,他的工地就风平浪静,没有人敢惹发了一顿牢骚。”
老廖道:“老板做过监狱,不想再惹这些事情。可以理解。”
说话间,两人来到老张家门口。老张家有一个小院,用水泥地打过,坝子周边没有种树,只有一些花花草草,可以用水泥坝子来晾晒稻米包谷。
小院没有门,有两条农村看家土狗,生人来到,看家狗拼命地狂吠。
张老头昨天偷偷用二锤去敲了管道。料到工地会有人找过来,便在屋里等着。听到狗叫声,他从屋里出来,假装不认识老廖。道:“你们找哪个?”
老廖站在院外,道“老张,找你商量个事。”
张老头硬邦邦地道:“你们不解决我的问题?光凭嘴巴哄。说什么也没有用。”
老廖道:“我们修好了路,以后你们赶个场就方便得多。不用一脚水一脚泥,是不是嘛。修桥补路都是好事。事关子孙后代,你们要支持。我们这个标段牵涉到这么多人,要一碗水端平,必须按照规则办,否则啥事都搁不平。”
张老头很倔犟地道:“搁不搁得平是你门的事情,我只管我的田土,其他的事管不了。那么大个老板,连这点钱都给不起,我就不相信。”
安全员要被扣工资奖金,心里原本就窝着火,看到张老头不讲理的态度,火气腾腾地就上来了:“你为什么敲我们的管道,我已经报案了,抓到以后就要劳改。”
张老头冷笑道:“啥子几巴管道,我不晓得。”
安全员平时总是一副雷公脸,看谁都觉得是坏人,生气以后就有几分凶相,道:“昨天晚上有人敲了我们的管道,肯定是你敲的,损失好几千块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已经报了警,马上就要来抓你。”
老廖听到安全员这样说,暗叫糟糕。
张老头果然爆发了,把双手并在一起伸到安全员脸前,喷着口水道:“你有本事就来抓我,你以为我不懂政策,电视里天天在讲现在是法治社会,什么事情都要讲证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砸了管道,血口喷人。你们不是来解决问题的,是来找我麻烦的,你们到村里打听打听,我张老头怕过人吗?”
“别人都是几千上万地赔,为什么到了我家就不毛不拔,你们不公平,别怪我不客气。”,
这是张老头砸水管一个很重要的心理基础,有了这个心理基础,他砸得理直气壮,还觉得真心委屈。
张老头不再理睬这两人,扛着锄头到坡上狠狠地挖地,挖得田土“嘭嘭”地响,就像是给欺负自己的公司人示威一般。
安全员发狠道:“如果今天晚上你再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你凶,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听到安全员说狠话,张老头从坡上举着锄头冲了下来,吼叫着,一幅要打人的模样。此处是张家院子,除了张老头外,还有好几户张姓人家。他们原本就一直在关注来者,听到张老头叫喊声,走出家门,朝着工地上两个人围了过去。
老廖和安全员见势不对,赶紧撤退,落荒而逃。
老廖虽然早就猜到是这种结果,当事情发生以后还是觉得很沮丧,回工地路上,对着张老头家的方向破口大骂,诸如老不死的、老屁眼虫之类的话语就从天空中朝着张家大院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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