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桥到了城管委以后就陷入到化粪池、垃圾场等具体事情,反而对城管委内部管理了解得很少,他没有不懂装懂,问道:“按我的理解,城管委的钱应该直接来源于县财政,怎么还要到建委转一道弯。”
乔勇知道王桥的情况,耐心解释道:“城管委以前是建委的二级单位,所有资金都由建委控制。独立后,这个局面没有得到纠正。老曹主任在城管委当一把手的时候这个事情还算好办,因为曹主任的妹妹就是建委财务科长。乐主任任职以后,事情有点麻烦了,应该给的款拖着不及时给,应该给一百万的只给六十万。”
王桥道:“乐主任是正局级,财务科长级别都没有,难道建委领导同意划拨的钱,财务科长能够阻拦不给。”
乔勇道:“县官不如现管,财务科长要装怪,办法多得很。”
山南是个人情社会,各种人情关系纠缠在一起,王桥理解这种关系,想起垃圾场的紧急状况,道:“垃圾场不是普通的事情,关系归关系,管理归管理。”
两人来到值班室,找到值班人员,乔勇问道“今天早上打药没有?”
值班人员是老老实实的中年人,道:“我早上就想打药,没有药了。”
王桥用手扇走十几只苍蝇,铁青着脸,道:“在这个关键时刻,怎么会没有药了?”
值班人员道:“场里每个月去买一次药,昨天我就给曹场长说了,他答应今天一早就带上来。结果他没有买回来。”
三人来到库房,成百只苍蝇被脚步声惊动。轰然而起。地上摆了一排空药瓶。王桥拿起药瓶,道:“每个月要打几瓶?”
值班人员道:“一般打三十瓶。”
王桥仔细看了药瓶上的说明书。回头对乔勇道:“杨宗明反映垃圾场管理混乱,我看确实存在,不整顿不行。”
垃圾场由环卫所直管,被分管领导数次当面严肃地指出问题,乔勇面子再也挂不住,尴尬地道:“我三天两头给他说,他这人是个慢性子。”
王桥道:“那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乔勇拿起办公室电话打给曹致民,无奈总是无人接听。
王桥气得不再想发火,暗自盘算着如何加强对垃圾加强管理。或者更准确地说,如何将这个场长换掉。
星期一,城管委集中力量处理阳和垃圾场堵场之事,没有召开例行的中层干部会。拖到星期三上午,才召开例行中层干部会。会议结束后,王正虎、王桥两位副主任来到乐彬办公室,召开班子会。
乐彬办公桌上有一个笔筒,笔筒上插有几枝毛笔。墙上挂着一幅书法作品,内容是的《沁原春.雪》。王桥在山南大学书法协会活动了近四年。眼界早已今非昔比,这幅书法作品初看还行,细看颇具匠气,算不得一流作品。连二流都勉强。
乐彬道:“王主任有一笔好书法,你觉得这幅字如何?”
王桥含糊地道:“不错、不错。”王桥在山大书法家协会时,与省内不少书家名家都有接触。对“刁老”没有什么印象,想必不是省内大家。他假装欣赏,不予评价。
用焚烧炉暂时解决了垃圾危机。乐彬心情着实不错,道:“这是山南书法家刁老送给我的,刁老的字在国内很有名气,一幅字能卖好几万。还有,我们局里有两位王主任,称呼起来别扭,以后我就叫桥主任,要不要得。”
王桥笑道:“当然没有问题。”
谈笑几句,进入正题。乐彬道:“桥主任这几天辛苦了,好歹把这一关过了。唐僧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垃圾场的麻烦还多得很,王主任要有思想准备。”
经过了垃圾场之役,乐彬基本认可以王桥,将“小王主任”改成“王主任”,现在又变成很亲热的“桥主任”。王桥敏感地注意到乐彬称呼的变化,心里还是十分高兴。他笑着汇报道:“我准备到山南、吴州、沙州等地去观摩,学习外地管理垃圾场的好经验。”
“如果有时间,我跟你一起去。那个叫杨宗明的社长说起垃圾管理问题时,我作为一把手感到脸红,垃圾场管理必须要跟上。”乐彬接着又道:“不管垃圾场放在哪里,都是打架扯皮的事,是个长期问题,今天我们暂时不研究。我手头有几个事情要研究,第一件事是人事调整。城管委是新成立的单位,工会、妇女、共青团都没有配置,这两天工会的同志老是给我打电话,要求我们尽快将工会主席配齐。你们看,谁来当工会主席更合适。我个人推荐邵林森。”
王正虎是老狐狸,自从刘友树被借调到办公室以后,便知道邵林森办公室主任位置不保,乐彬为人还算厚道,至少给邵林森安了一个工会主席的闲职。
王桥没有发言,静等在班子里排名靠前的王正虎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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