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期间,王桥又在杨琏家里住了两天。为杨琏做了酸菜黑鱼,一起研究了书法,两天时间转眼就过。
回到红星厂以后,除了参加了一次初中同学聚会,天天陪在父母身边,看看书,打打球,游游泳,打磨打磨姐姐新装修的房子,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
开学前四天,王桥提前来到学校,提着家乡的腊猪肉先去拜访黄永贵,再到陈刚家里报到。
陈刚家里坐着一位漂亮女生,两人聊得眉飞色舞,很是开心。王桥进屋后聊了几句家常话,放下腊猪肉便匆匆离开。
见过两位老师,王桥到老味道土菜馆打扫三楼阁间,从楼下提了热水,将屋子彻底擦了一遍。弄完以后,他身上暖和起来,出了些毛毛汗。男生一公寓寝室空间狭窄,没有单独衣物柜子,同学们的衣物除了放在厢子里,大多堆放在床上,整个房间便显得杂乱不堪。
王桥越来越喜欢住在设施齐全、有绝对私人空间的阁楼,以前一般是星期五和星期六过来住上两晚,现在七天倒有三四天都住在阁间。
收拾完房间,到二楼办公室与艾敏见面。
艾敏道:“吕一帆刚刚来过,等会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庆祝你们开学。”
王桥道:“开学有什么庆祝的。吕一帆也来了?”
艾敏道:“到了。她说这是大学最后一学期,要实习,以后不来老味道打工了。但是会经常来玩。”
午饭时间,吕一帆来到老味道土菜馆。
吕一帆还是二十天前的吕一帆。王桥却异样地产生一种隔离感,看了半天。才醒悟过来她穿了一件黑色短大衣,而不是常穿的体育系运动服或者老味道制服。
“嘿,什么时候来的。”王桥主动打招呼。
吕一帆看见王桥居然生出了恍若隔世之感,压抑着激动心情,笑道:“昨天到的。你比暑假要晚了几天到校。”
王桥自然无法体会吕一帆在寒假期间经历的事,以及做出的重大决定对将来生活的影响,笑着坦白道:“上个暑假是为了急着到学校挣表现,现在不用了。你这两天有什么安排?”
吕一帆道:“省体育中心开了一个恒温游泳馆,有时间没有。我们去尝尝鲜。”
王桥道:“我正想去锻炼。寒假只是打了几场篮球,胡吃海喝让肚子都长了出来,身体都锈了。”
吕一帆道:“那中午不喝酒,吃完饭就去。晚上,我们喝几杯。”
活动安排得如此详细且紧密,这让王桥感到有些奇怪,正在询问是否愿意留在山南这个大事,艾敏在旁边喊道:“两位,来吃饭了。”
厨师们、服务员们围坐在一起。一大盘回锅肉、一盆毛血旺、还有几样小菜,厨师长老邢没有喝酒的习惯,直接用一个大碗装了白米饭,浇了一瓢毛血旺里面的红油。津津有味吃着,鼻子被辣得全是汗珠。吃了大半碗后,他用衣袖抹了鼻尖汗水。问:“小吕,以后不来了?”
吕一帆在老味道工作了接近两个学期。与大家关系处得挺好,厨师和服务员们都关心她的去留。
“这是大学的最后一学期。除了实习,我还要给自己放假,享受一下真正的大学生活,所以不来了。”吕一帆抬头看了看相处一年的文凭不高、家世普通、工作努力的伙伴们,笑道:“以后我过来吃饭,不能拒之门外啊。”
艾敏道:“小吕是我们编外的正式员工,欢迎随时过来吃饭,也就是添一双筷子和一个碗的事情。”
王桥凭着直觉,总觉得吕一帆似乎有什么心事,便猜到可能是其家里不同意她毕业后留在山南。想到这一点,吕一帆在席间的笑容越是璀璨,他就越是觉得发堵,扒了几口饭,便上楼去。
吕一帆外表大大咧咧,内心在寒假相亲以后变得格外敏感,看着王桥的背影,脸上轻松笑容渐渐变得苦涩。
王桥将泳衣准备好,躺在床上等着吕一帆。
过了四十来分钟,吕一帆推门而进,手里提着装有游泳器材的袋子。
“我觉得你神情不太对啊,是不是家里不准里你留在山南?”王桥直截了当地问。
吕一帆点了点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回到家,我的所有决定就说不出口了。此事已经定了,你别再问。这一段时间,你就陪我多玩一会,让我对大学生活有个念想。”
王桥盯着吕一帆,道:“你有什么具体困难,可以一起克服。”
吕一帆摇头道:“困难太多,反而没有什么具体困难。”说到这里,她扬了扬手袋,道:“别像个娘门一样啰嗦,我们一起走。”
省体育中心在西区,可以乘坐公交车,也可以骑摩托车。王桥和吕一帆选择了骑摩托车。
两人戴着头盔,且绝大部分学生都没有到,因此并不担心被相熟的同学看见。
摩托车开了几分钟,渐渐远离了山南大学。吕一帆就双手环抱着身前给自己带来温暖的男人,眯着眼,脸颊紧贴在其背上。她轻轻地哼唱到自己喜欢的一首歌:
我的音乐老师是我的爸爸
二十年来他一直呆在国家工厂
妈妈以前是喜欢唱歌的
她总抱怨没赶上好的时光
少年时我曾因唱歌得过奖状啊
我那两个妹妹也想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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