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出差,长途,第二章不知何时发出,莫等。)
军训结束有两天休息时间,王桥准备抽空回静州,去看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杨琏。当初如果不是杨琏帮助,他进不了静州一中。进不了静州一中,能否考上山南大学还是个未知数。因此,王家人都记住杨琏这个情。
王桥寻了公用电话打给杨琏。
“喂,我是杨琏。王桥啊,大学生活怎么样?”杨琏恰好睡在沙发上,听到电话响起,缓慢站起来,接过电话。
王桥原本想报喜讯,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低沉无力,问道:“杨叔,生病了?”
杨琏咳嗽两声,“没事,热伤风。你不用过来,秧两天就行了。”
杨琏妻子和儿子均在国外,生病以后无人照料,王桥挂断电话急急忙忙来到客运中心。一个小时后,他出现在杨琏家门口。
九月底,山南天气依然闷热,杨琏穿着长袖长衣,满脸病容,开门后,有气无力地道:“王桥,学习这么忙,你怎么还过来。”
王桥见情况不对,道:“杨叔,我们马上到医院去。”
杨琏摆摆手,道:“基本退烧了,就是全身无力,不用去医院,养一养就行了。”
王桥扶着杨琏在沙发上斜躺着。杨琏闭目养神,道:“自己去倒水喝,我要休息一会儿。”
饭桌上放着一碗稀饭,已经带着异味,冰箱里只有可怜巴巴的两个干馒头和一盘咸菜。杨琏在静州算是社会名流,谁知光鲜背后过着冷锅冷灶的生活。王桥对其抱着深深的尊敬和同情,道:“杨叔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没有食欲,等会喝点稀饭就行,你别管我。”
王桥不由分说地道:“我煮锅粥,再去买点酸菜,熬点酸菜汤,解暑开胃。”
杨琏想起曾经吃过的酸菜黑鱼汤,禁不住咽口水,实在无法拒绝,道:“那就谢谢王桥了。”
“杨叔,说谢就生分了。如果去年杨叔不把我送到静州一中,我今年肯定考不进山大。”
“我不说谢,你也不要说谢谢。谢来谢去多麻烦。”
“你喝杯白开水,我去买菜。”王桥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桌上,然后出去买酸菜。他本想买黑鱼,无奈附近菜市没有一条黑鱼,只能买回草鱼和昌东酸菜。
回家后,他动作利索地剖鱼,又用菜油炒酸菜,不一会儿,屋里飘起油炒酸菜特有的香味。
杨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着厨房传来的响动。自从妻儿到了国外以后,家里就少了锅碗瓢盆的响声,缺了温暖。厨房里传来的呯呯响声和越来越浓的香味,让杨琏感受到久违的家庭温暖,鼻子酸酸的。
午饭时,杨琏接连喝了两碗酸菜鱼汤,汗水从毛孔中争先恐后地钻出来,沉积半月的病减轻不少。喝完第三碗酸菜,他放下碗,感慨道:“按理说我的家庭应该幸福美满,两个儿子都在国外完成了研究生学业,一个读博,另一个进了著名实验室,在外人面前我应该是成功人士。但是,现在越来越感觉我的人生还不如单位看门师傅幸福。李师傅没有多少文化,三个儿子都是最普通的工人,住的是老房子,前些天我看见他们端了张桌子摆在家门口,一家人光着膀子啃猪蹄,喝啤酒,热热闹闹。我回家就随意喝点稀饭,冷冷清清,没有家的气氛。”
王桥道:“杨叔可以到国外去。”
杨琏苦笑道:“毛笔字、诗词、国画这些文化人喜欢的事情,外国人都不会欣赏,再加上半句洋文不会说。到了国外就成为没有任何用处的废人,我不想去。”他长叹息一声,又回到先前话题:“一个人在国内,生了病,没有人嘘寒问暖,还真不如门卫李师傅过得实在啊。这几年平时风风光光,每到年节之时,李师傅几个小子全都拖儿带女回家,大人喝酒,小人放鞭炮,这才是合家团圆。我一个人在家里,最多与儿子打打电话祝节日好,一点都没有年的味道。”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