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旗厂办事处,六位同学正在紧张学习。
王桥拿着英语磁带走到401客厅,感觉耳朵有点发热,顺手摸了摸,心道:“肯定是有人在念我的名字,否则耳朵不会发热,肯定是——我妈。”他决定放弃吕琪,因此有意识地将“吕琪”两个字剔除,耳朵发热时,第一反应是吕琪,他强行在心里将“吕琪”转换成了“我妈”。
晏琳在客厅里做伸展运动,见到王桥在走道上摸耳朵,道:“谁在念你,前女友?”
晏琳和王桥正儿八经谈起了恋爱,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对男友的过去充满好奇,无数次追问其前女友是谁。她坚信像王桥这样优秀的男人,肯定会有前女友。
王桥脸色平静地道:“别搞这些封建迷信,这一盘带子听熟了,你来听写我的单词。”
“你不愿意谈前女友的事情,肯定心中有鬼。”
“别闹,我等会儿还要背地理。”
玩笑两句,晏琳便与王桥一起进里屋,进屋时,她将门半掩着,然后站在门后,道:“吻我。”王桥指了指门外。晏琳坚持道:“我把门挡住了,他们进不来,再说进来也无所谓。”
静州的春天气温回升很快,青年男女皆换上春装甚至是夏装,厚厚冬装掩盖的好身材尽显无疑。王桥和晏琳的关系就和气温一样直线上升。
两人躲在门后亲热一阵,再将房门打开,这才开始听写英语单词。
新学期,王桥各科成绩都开始爆发,数学达到及格水平,英语全班第四,历史能进入前十,地理拿了第一名,语文第一名,成绩进步之快连晏琳都意想不到。
以前,同学们都是暗中称呼王桥为九分,如今王桥成绩如火箭一样升了起来,同学们反而放开了,偶尔开玩笑时直呼他为“九分”。
田峰探头探脑地走到了门前,道:“九分,去不去打台球?”蔡钳工在一旁暧昧地笑道:“别人成双成对,我们别去棒打鸳鸯。”
两人正要离开,王桥拉开虚掩的房门,道:“等会儿,晏琳和我们一起去。”
今天是星期一,由于静州要搞普法考试,临时借用教室,复读班难得休息一天。六个人从早上六点起床,六点半开始学习,中午吃了饭,稍稍休息以后又开始学习,到现在九点钟,算起来连续学习的时间超过十六个小时,扣除中间吃饭及休息时间,也有十三个小时。王桥身体素来强健,此时也感到头昏眼花,有点吃不消了。
田峰吃惊地道:“我是叫着玩的,你当真要去打台球,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王桥揉着太阳穴,道:“今天学习强度太大,比在学校还要累。我得放松,否则弦绷得太紧。现在九点一十四,我们去玩两个小时。”
田峰看了一眼刘沪房间,道:“你们两人要参加活动,吴重斌参不参加?”
刘沪在房间里听到田峰的招呼,她瞪着眼对吴重斌道:“不准和他们去打台球,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马上就要高考,每一分钟都很重要。”
从早上到现在不停地看书,吴重斌脑袋昏成了一袋糨糊,他很想随着田峰等人去放松身心,在女友压力下,只得将真实想法放进肚子里,他从刘沪房间走出来,道:“刘沪感冒了,要在家里休息,你们去玩。”
田峰道:“劳逸结合,学习才有效果,一味苦读要把人弄成神经病。”
吴重斌苦笑道:“你们去,我留在这里守屋。”
对于静州青年来说,跳舞、打台球是比看电影、打篮球更社会化更加时髦的活动。复读班类似于高三生活,可是复读班学生们实质上已经完成了高中学业,想法与高三相比有了较大不同,在紧张学习之余,他们小心翼翼地让自己融入成人社会,融入的方法之一就是学习成年人的玩法。
台球室在静州大街小巷星罗棋布,分美式和斯诺克两种,美式五角钱一局,斯诺克一块钱一局。王桥在读书时疯狂地迷上打篮球,只在学校外面打过几盘美式台球,水平不高,属于菜鸟级别。
来到文化馆台球室,四人挑选了位于角落的美式台球桌。
田峰和蔡钳工打第一局,他们两人都是没有女朋友的单身汉,几乎每个星期六晚上都泡在台球室里,是文化馆台球室的常客。熟能生巧,巧能带来自信,田峰拿起球杆就如换了一人,持杆在手,仿佛成为倚天剑在手的剑客。
开球不久,留着小胡子的老板走了过来,对田峰道:“有人想打比赛,在楼上,干不干?”田峰道:“多少钱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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