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后面的话:每天有一章,皆在上午十一点左右。如有变动,临时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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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桥在宿舍楼停下,道:“姐,你别上楼了,楼上味道不好闻,别熏着小侄儿。”
“你怎么知道不是小侄女?”王晓也停下脚步,双手叉腰,抬头张望宿舍楼。
王桥道:“别人都说肚子尖尖的就要生儿子,你的肚子明显是尖的。”
王晓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道:“你都没有结过婚,怎么懂这么多事?“
王桥猛然间又想起了三年闯荡广南的生活,指了指宿舍,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这三年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出来的。提起这事,我又得说你,给爸妈和我联系很难吗?我和你姐夫就在海南,你不给我们联系,就是自讨苦吃,活该。”提起这个话题,王晓就有点咬牙切齿。
“那时我还不懂事。”王桥不愿多说往事,又道:“姐,你回去吧。”
王晓着实畏惧男生寝室密集的脚臭味道,道:“那我就不上去了,免得耽误张师傅太多时间。我最后再确定一遍,你真的不去省建行工作?”
王桥态度很明朗,道:“复读班都在传说朱八戒的故事,有一位姓朱的同学参加八次高考,第八次才考上,所以被称为朱八戒。理科班还有一个三戒师兄,已经考了三届,他都没有放弃。即使我今年考不上,再读一年也没有关系,最多被别人取一个王二届的绰号,只要能考上大学,取个王二届也无所谓。如果爸向你问起复读的事,你就把那副对联讲给他听。”
“哪一副对联?”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背了这副对联,爸就知道我的心思。”这是蒲松龄撰的自勉联,王永德极为喜欢,从小就让姐弟两人背诵。这副对联平时深藏在王桥脑海深处,变成了潜意识,今天脱口而出,心境与这副对联颇为相似。
王晓从包里拿了些钱,递给王桥,道:“既然如此,我不再劝你,这事也不给爸妈说了。爸的态度多半是尊重你的意思,妈绝对是赞成你去建行工作。”
王桥轻轻挡住姐姐的手,道:“我有钱,等没钱时再找你要。你现在没有工作,生意又不好,得多留点钱在身边。”
弟弟从广南回来以后,王晓觉得年轻的弟弟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举止,这种成熟不是假装出来,而是经历过大风浪以后自然积淀下来的深沉。一股怜爱之情在王晓胸中升起,道:“我是你姐,跟我还客气。”
离开静州以后,想起弟弟的现状,王晓就觉得心里憋得慌,在车上不停琢磨着如何帮助弟弟。
回到山南阳州,王晓从书桌抽屉里找到赵海的名片。
赵海、李银湘和王晓是首都大学的校友,关系一直非常密切。赵海和李银湘是生意上的伙伴,互相都在对方公司有股份。这一次南方房地产崩盘,李银湘受到了最为沉重的打击,而赵海生意主体不在房地产,虽然受了巨大损失,但是还没有到跳楼的地步。
在山南阳州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被绑架以后,赵海着实有些后怕,回家后大病了一场,一直在静州家里休养。在家里休养近两个月,心情渐平复,正准备重出江湖。接到王晓电话,颇为高兴。
“什么?王桥在静州一中读高考复读班,没有搞错吧,他怎么想着去复读,你想给他请数学家教?”
“我弟弟到广南打了三年工,又被关进看守所。我估计在看守所里受了刺激,出来后下定决心要考大学。李叔给他找了一份在省建行的临时工作,他坚决不去。他只读过半学期高中,语文、历史、地理包括英语由于从小基础好,尚可能抓起来。他的数学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不用特殊手段难以抓起来,你在静州认识的人多,想托你给他找个家教。”
赵海道:“这事简单,我明天给你答复。听说你弟弟在广南第三看守所混成了老大,很传奇啊。能在看守所混得风生水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牛人,他别想着考大学,干脆跟我一起做生意,我正缺得力干将。”
李湘银英年早逝以后,王晓提起生意的余悸未消,不希望弟弟再卷入江湖事,道:“我弟弟打定主意参加高考,我劝不住,估计你也说服不了他。”
赵海笑道:“我去和他见一面,说不定男人和男人一谈就通。”
结束通话后,英年早逝的挚友张湘银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赵海眼前,一桩桩事情宛如发生在昨天,清晰异常。愣了一会儿神,他拨通了詹老师家里电话,响了数声,无人接听。赵海自嘲地道:“被绑架了一次,连智商都吓得降低了,静州一中的校长都是地主黑心狼,不到九点半怎么会放主课老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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