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芮见她无动于衷,轻叹一口气,轻轻关上了房门。
晚上,殷之遥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睡不着,心里堵堵的,为刚刚妈妈的话,也为乔正阳。
失眠到深夜一两点,忽然听到楼下有动静。
她赶紧起身,趴到窗边朝楼下观望,看到乔正阳似喝醉了一般,从出租车上下来,趴在门边一阵干呕,看起来似乎很难受。
殷之遥小声说:“活该。”
窗外的风很大,乔正阳醉的不轻,连院门都没有进,直接倒在了大马路上。
殷之遥在窗边看了他半晌,见他居然呼呼地睡着了。
他是男孩子,在外面胡乱睡一晚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如果天没亮有人开车经过,要是视线不好,指不定就从他身上碾过去了。
念及至此,殷之遥果断地披上外套下了楼。
虽然她心里还想着,死了最好,没人再威胁每天要暴揍她三顿了,但终究还是没有作壁上观。
推门出去,空气凉凉的。风很大,似乎快下雨了。
殷之遥乔正阳身边,用脚尖碰了碰他:“喂。”
乔正阳睡得跟死猪似的,没有动弹,嘴里咕哝着一些胡言乱语的话。
殷之遥跑回房间,用玻璃杯接了一杯水,倒了点在他的脸上。风一吹,乔正阳似清醒了些。
他迷糊的醉眼看着殷之遥,嗓子里囫囵地发出声音:“死小孩”
殷之遥跟着把杯子里的水全泼他脸上:“死死高中生。”
“你为什么要来我家”乔正阳躺在地上,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口齿不清地抱怨:“烦死了,讨厌死了。”
“你听好了。”殷之遥揪着他的耳朵,冲他大喊道:“我也讨厌你!”
“以后你给我小心点,你要是敢惹毛我,让你知道厉害。”
说着,他冲殷之遥挥了挥拳,不过这时候拳头也是绵软无力的。
倒是殷之遥,一巴掌拍他胸口,似乎给他拍出了内伤,乔正阳沉闷地哼哼了声。
“谁怕谁。”
她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了起来,小小的身板扶着他,东倒西歪地进了屋。
少年身上散发着男孩子才会有的热力,不过浓郁的酒味也熏得殷之遥够呛。
她真是讨厌男孩子这种生物,又臭又邋遢,还总是自以为是。
殷之遥将乔正阳扔在了床上,拍拍手,转身便要出门。
乔正阳迷迷糊糊地又喊道:“给我倒杯水。”
殷之遥叉腰回头:“你爸没教过你,求人办事的时候,态度要客气点吗!”
“快去!废什么话。”
殷之遥不跟喝醉的人一般见识,倒了水回来,递到乔正阳嘴边。
乔正阳咕噜咕噜地喝了一气,然后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殷之遥看着杯子里剩余的水,又望了望床上死猪一样的臭男人,嘴角绽开一抹狡黠的笑意。
次日清晨,殷之遥梳洗完毕,下楼吃饭。
乔正阳顶着宿醉之后的一张浮肿的脸,脸色阴沉,难看至极。
家里的阿姨从他的房间里取出了被单,笑着说:“哎哟,大少爷多大的人了呀,还在尿床呢”
“张阿姨!”乔正阳大喊了一声,憋闷又委屈:“你你别说!”
殷之遥坐在桌边,叼起吐司片,就着牛奶吃了起来。
乔正阳阴恻恻地瞪着殷之遥:“是不是你搞的鬼。”
殷之遥一脸无辜,眨眨眼:“我搞什么鬼?”
“你你害我”乔正阳说不出口,压低了声音:“我知道是你,昨晚你把我弄进屋的,我知道!”
“不用谢。”
“鬼才要谢你。”
“没礼貌。”
这一回合,殷之遥大获全胜,也不觉得乔正阳多么面目可憎了。
至少,她清楚了这家伙战斗力为零,压根就欺负不了她。
乔正阳歪着脑袋,厌烦地看着殷之遥:“你到底要在我家住多久。”
殷之遥还没开口,继父乔锡诚正色道:“妹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里也是她的家!你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女孩较劲,没出息。”
殷之遥抿嘴,小声说:“多大的人了,还尿床呢。”
“我没有尿床!”乔正阳站起来,指着殷之遥大声解释:“那不是尿床!”
此言一出,苏文芮和乔锡诚脸色陡然一变,甚至正在洗被单的阿姨,手都跟着抖了抖。
乔正阳这小傻逼,丝毫没察觉众人异样的脸色,激动地控诉殷之遥:“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我梦里都想弄死你!”
乔锡诚勃然大怒,猛拍桌子,冲乔正阳吼道:“你个下流东西!”
殷之遥听出了这句话令人惊悚的信息量,同情地望向乔正阳。
后知后觉的乔正阳,头皮发麻、全身无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社会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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