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大典犹豫了半晌,这才提条件道:“如今正是用兵之际,舍我其谁。但是,一旦天下稍安,我希望我也能够入阁为相。”
“好,那就以三年为期,如果天下初定,本督定然助你入阁!”杨嗣昌点了点头,不由主动保证道。
两人商议一定,杨嗣昌临行之前,又嘱咐道:“古人云,守江必守淮,而山东又在淮河以北,若山东在,中都凤阳乃安。”
“登莱又有水师,可以威胁京师。朱兄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毁,万勿落入‘顺贼’之手。”
那朱大典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有一只水师在手。
原来这登州水师有五营十哨,拥有大小战船五十余艘,官兵三千余人。
这对仅剩万余敢战之兵的杨嗣昌、朱大典二人来说,是一股难以舍弃的力量。
往大了说,可以水陆并用,拱卫“新都”,往小了说,也足以在“新朝”自保。
无论谁当“南明”当皇帝,都不能忽略这一股强大的力量。
想到此处,朱大典不由郑重的点了点头道:“督师放心,下官定不会让这一支水师落入‘顺贼’之手!”
两人计较已定,杨嗣昌这才率领八百精骑,沿着运河一路南下,直扑中都凤阳府。
然而,当此之际,就在中都凤阳府,以周延儒为首的“福王派”和以钱谦益为首的“潞王派”进行了激烈的交锋。
原来这周延儒致仕以后,一直谋求复起。
经过一段时间的选择、接触以后,他和后起之秀的复社搭上了线。
前者势单力薄,而后者由于太过年轻,手里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如此一来二去,双方结成了同盟。
然而,就在周延儒搞的轰轰烈烈之际,同样以江浙士绅为基本盘的东林党人,亦谋求复起。
而如今东林党的魁首,不是别人,正是钱谦益。
而这钱谦益和周延儒二人,虽然同为“君子”,但是双方却是死仇。
你道为何?
原来崇祯初年,就在周延儒将要入阁之际,东林党主推钱谦益,却是挤掉了周延儒的名额。
这周延儒便联合温体仁,揭发钱谦益参与科举舞弊一案。
结果,钱谦益因此被逐出中枢,永不叙用,而周延儒却被温体仁摆一道,也没有能够入阁。
双方虽然有几分同病相怜,奈何这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按理说,这复社和东林党地域、理念相近,双方关系亦非同一般。
但是,在涉及到自身利益的问题上,自然是寸步不让。
这周延儒支持“福王”,自然不是为了让自己的“陛下”给“顺贼”的陛下当儿子,而是故意排挤东林党人,一边独掌朝纲。
而钱谦益一干人等,大力支持“潞王”,自然也不是他多么贤明。
而是准备借此消除当年东林党人大力支持明光宗,留下的隐患。
至于名不正、言不顺,那都是小事儿。
然而,就在双方争执不下之际,杨嗣昌来了。
不但,杨嗣昌自己来了,他还带着兵来了。
“督师,你以为何人当立?”周延儒、钱谦益一见杨嗣昌赶来,心惊肉跳之际,不由连忙开口问询道。
“本督以为,潞王朱常芳素有贤明,当为中国主!”杨嗣昌斩钉截铁道。
“你......你个十足小人!“周延儒闻言差的气吐血。
他万万没想到,这杨嗣昌立场如此坚定,上来就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而钱谦益闻言不由大喜,连忙拜道:“卿果然是国家栋梁,一心为公!”
“闲话休提,即刻安排潞王即位!”杨嗣昌懒得理他,直接单刀直入道。
“这......这是为何?“众人闻言一愣,不由奇怪道,”督师,如何这般急切?”
“吴牲已经在开封拥立周王,吾恐迟者生变矣!”杨嗣昌不由低声提醒道。
“好,就以督师之言。此时若成,督师当为内阁首辅,某为次辅矣!”京师已失,如今朝廷以南直隶为核心,钱谦益一干人等自然不怕杨嗣昌只手遮天。
双方商议已定,连忙请出潞王朱常芳,三叩九拜,定下君臣名份,然后昭告天下,以示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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