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里眼”果然如“紫金梁”所言,骁勇善战。他身披重甲,外穿明铁甲内穿棉甲,刀枪不入,火铳亦不能破。
此人眼神不好,对射箭放铳之事一概不行,唯有披甲近战颇为精通。左良玉麾下骁将曹鸣鹗不能抵挡,被打的节节败退。
好容易“革里眼”攻破了官兵这这片破碎地形的防守,刚刚冲了出去,却见左良玉亲自带领麾下六百骑兵前来冲阵。义军阵型散乱,来不及整顿,被左良玉一冲而散。
“革里眼”损失不少人马,连忙退守原来地形破碎之处。左良玉见此地不利骑兵,不敢发起冲锋,只得再次派遣曹鸣鹗带领步卒前去冲杀。
“革里眼”新败,士卒立足未稳,反倒被曹鸣鹗压了回来。双方你来我往,战至晚上,方才鸣金收兵回营休息。
张顺这才寻到机会,对“紫金梁”和“闯将”说道:“困兽犹斗,自然之理。如今我等将官兵团团围住,官兵虽怯,仍不得不战。”
“兵法曰:围三阙一。我等理当网开一面,给官兵留一条生路,才能迅速击败官兵,以免夜长梦多!”
务虚道人听了,便驳斥道:“自古官贼不两立,彼狗官杀我义军,何尝网开一面也?我等岂可有妇人之仁,理当必杀之而后快!”
“紫金梁”闻言笑道:“道长谁知天地理,医卜星相,奈何却不懂兵法。此计看似网开一面,实则有死无生。此路看似活路,以瓦解敌将抵抗之心。待到敌人从此次逃亡之时,伏兵俱出,不得活也。”
“擎天柱此言甚是,我本正欲行此兵法!明日将山谷后路兵马撤出一半,让他左良玉撤退。距此地三屋里外地形颇为平坦,我等先备下骑兵,以突击官兵。擎天柱的顺营颇为能战,以当敌军归路;黄来儿的闯营颇为善攻,当断其归路。如今定然能擒杀左良玉此僚!”
一夜无话,半夜张顺虽然听到左良玉派出官兵劫营之声,根本毫不担心,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原来左良玉自负隐蔽之地,出谷道路不过两三条而已,义军早已派兵看的死死。这个地形导致义军很难攻入,自然官兵也很难攻出。
待到天亮,张顺问起此事,才知道昨夜左良玉又折损了几十精锐,没有取得什么像样的战果。
吃罢早饭,双方再次战作一团,厮杀起来。不多时,左良玉便敏锐的意识到山谷后路的进攻颇为软弱,理当是兵力薄弱所致。
这左良玉也是知兵之人,如何不知“围三阙一”的道理,便不欲从此处撤走。
这时候主簿吴应科谏言道:“凡作战之法,致人而不制于人。贼人欲使我等从后路退去,不如我等全力攻打当面之敌,直接从贼人中军突破,方有生还之机!”
左良玉讥讽的笑了一下,说道:“若是能击败当面之敌,我等何须坐困于此?此地出谷之路有三,前路后路及右路。前路通武安县城,后路通太行深山,右路通涉县和磁州。”
“既然我等前不得,后不得。当趁贼人麻痹大意之时,死命突袭右路,以出涉县或磁州,方有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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