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慎言还没来得及给这个“假儿子”拼命,却看到自家真儿子疑惑道打量着自己。知子莫若父,他如何不知这个真儿子是什么心思?连忙解释道:“履旋,此事我回头给你解释,你且消消火气!”
他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儿子张履旋心头疑惑更盛。张顺见此,连忙接话道:“咱家的这点事儿咱们就不要当众谈论了,不然反倒失了颜面。”
“我且与哥哥,好吧好吧,我就喊长兄吧!我且与张兄谈一谈这忠义之事!以张兄只见,何为忠,何为义?”
“事君主不二谓之忠,交朋友言而有信谓之义!竖子不读圣贤之书,不受圣人之教,常行盗拓之行,今我教与汝矣!”张履旋笑道。
张顺闻言也不恼怒,反倒笑道:“既然如此,那武王身为商臣,却讨伐纣王,不忠不义可知矣,此行当为乱臣贼子乎?”
张履旋闻言讥讽道:“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此言却是出自孟子,当时孟子见齐宣王的时候,齐宣王曾经问他:“商汤流放了夏桀,周武王讨伐了商纣,有这事儿吗?”孟子老老实实回答说:“有!”
当时齐宣王就奇怪的问:“臣子弑杀君主,可以吗?”孟子便回答了这番言论,说:“破坏仁的人叫做贼,破坏义的人叫做残,毁仁害义的残贼,叫做“独夫”。只听说把独夫纣处死了,却没有听说是君主被臣下杀害了。”
张顺听了张履旋的言辞,不由拊掌笑道:“张兄所言甚是,而今一夫当政,合当全力助我讨之也!”
张履旋闻言大怒道:“当今天子乃是圣明之君,振作天下,内诛阉党魏忠贤,剿山陕流寇,平云贵奢安之乱,外御鞑虏洪太之流,如何以夏桀商纣辱之!”
张顺惊讶道:“张兄,何故耳聋目瞽以致于此!其为政也,天灾降于山陕,天寒地旱,颗粒无收,此乃天警之也!饥荒起于陕西,乱民起于山陕、山东等处,乱兵起于云贵、辽东,此乃人警之也!河水滔滔,侵犯两岸,蝗灾四起,民不聊生,此乃地警之也!天地人三方警之,犹不思悔改,其可得乎?”
“其人身为君主,内不能治理灾害,赈济百姓;外不能抵御贼寇,保家卫国。陕西之灾非一年之功,后金杀入关内非袁崇焕一人之失,其又有何面目自称皇帝乎?”
“我听说夏桀商纣,也不过骄奢淫逸,为人残暴罢了。其为人私德不修,不过伤及数十人数百人,乃至数千人罢了。而崇祯无能,陕西、京师百姓,又有多少人无辜而死呢?”
张履旋哪里辩驳的过张顺?闻言不由气势低了三分,但又感觉和自己直觉结论不同,便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到了这个地步呢?天子登基不久,大明重症在身,岂能骤然而愈?我闻圣天天子励精宵旰,锐虑安攘,若能假以时日,必将中兴我大明王朝!”
张顺听了,便笑道:“若天命在我,我当取天下!若天命在彼,彼自当觍灭我等!张兄何必急着死于一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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