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重生了,天可怜见的重生在明末,既不能上网打游戏,又不能宅在家里追番剧,这悲惨的人生简直了。
这一世他的名字就叫张顺,他心里有些郁闷,不知道要不要给自己取个“浪里白条”的名号?
更悲催的是他上一辈子就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宅男一个。穿越到这辈子,更是懒人一个,不能吃苦,还穷讲究。
他作为一个现代人的灵魂,生怕被古代悲催的环境给消灭掉了。所以,他喝水必须喝烧开的,吃饭必须吃新粮做的,走路没有驴马代步不远行,干活稍有辛苦必歇息一番,晒不得炎炎烈日,吹不得风霜雨雪。白瞎了他身高八尺,白白胖胖的身板,平日只是练习些枪棒,做一些下水摸鱼的勾当,被村里人讥讽为“假太子”。
其实,作为一个现代人,整日看到这一世父母辛劳,他也不是没有孝心。也试图干些农活。正所谓:“有山靠山,没山独担”,真是有了依靠,总是下不了狠心吃那农忙的苦。
不过,幸好他这一世的父亲健壮身体好,因为他母亲早逝,所以对他特别溺爱,也下不了狠心让儿子吃苦受罪。本来老父亲想着自己攒些钱,让他读个私塾或者当本钱做些小买卖,却不曾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在崇祯四年入冬的时候,老父亲在外面砍柴的时候,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能够起来。这个年代,缺医少药,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病,人就没了。张顺根据自己前世的经验,估摸着应该是脑出血、脑梗之类的疾病,哪怕搁在后世,不能及时发现,也是很难救治了。
一世父子,一世亲情。张顺虽然因为两世为人,感情有些淡漠,仍然自责不已:要是自己多吃点苦,或许老父亲就不会有事儿了。
逝者已矣,追悔莫及。张顺也只好根据这个时代的风俗,找人花钱雇了个道士,为老父亲做一场简单的法事,算是聊表心意。
这时代农村农民,那是相当的贫困。整日和吃喝打交道,甚至有些家贫的甚至连铜子都没有见过,有些需求,多数也是以物易物。富裕一些的倒是吃完粮食,有些富裕,还能养些鸡鸭,卖点钱财,平时能应个急。甚至有些更贫苦的,交不起苛捐杂税,弃田而逃的。
张顺现在处于河南布政司开封府陈州治下张家村,河南素来为农业大省。在农业社会地位十分重要,自古有得中原者得天下之说。哪怕宋代以来,经济重心南移,河南仍然是北方重要的粮仓之一,都出现这种抛荒的情况,张顺也不得不感叹一声:这大明药丸呐。
张顺前世看多了明穿,甚是晓得乱世兵马的重要性。套路他都明白:先练长枪兵,布下长枪阵剿匪安民;再然后招募工匠,打造火枪,排队枪毙,占领根据地;再然后高炉炼铁,贸易挣钱;铸造火炮,打造铠甲,然后滚雪球的发展壮大,最终一统天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什么的。
奈何村民大多数把他看做一个好吃懒做的不肖子孙,哪里肯听他话,不去做农活,反倒练什么武艺给他当下属,这不是说梦话吗?
张顺又效法“先贤”试图做些生意,赚些钱财,奈何村民没人愿意做冤大头,借给他本钱,他自己虽然家庭还能吃得饱饭,却也是没有本钱来坐。无可奈何,张顺重生以来,就这么浑浑噩噩了十七八年,心里琢磨这天下将乱,自己既然不能力挽狂澜,就应该独善其身。准备安葬完老父亲,就变卖家产,找地方避祸去。
先不说张顺这长远打算,这次作为不孝子张顺,居然舍得花钱为老父亲做法事,这不得不令村民刮目相看。张顺老父亲是从外地迁来的住户,并没有什么亲戚,张顺也不懂什么乱七八糟的礼节,正不知道怎么下手。没想到之前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村民却纷纷前来帮忙,让张顺也不由心里一热。
这天早上,张顺正披麻戴孝的踱着方步招呼前来帮忙的各位街坊邻居,却正好看见一位身穿打着补丁的道服,手持拂尘的老道士走进门来。张顺心道:这应该就是请来做法事的道士了,便一拱手,说道:“有劳道长了。”
没想到那老道士看到他明显一愣,却是连忙作揖道:“不敢不敢,贫道姗姗来迟,万望阁下恕罪。”
张顺和村民见此,不由大惊。中国封建社会,以官为尊,其次乡绅书生,再次佛道出家人及年长者。这老道长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张顺年纪轻轻,哪里受得起如此大礼,连忙将他扶起,嘴中说道:“岂敢岂敢。”
众村民看了,不由哈哈大笑:又一个被唬住的!
原来这张顺卖相极好,身高八尺,眼目如电,再加上吃的白白胖胖,性子又缓,喜好踱着方步。要不是他那一身补满补丁的短衣,说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都没人怀疑。
那老道轻蔑了撇了村民一眼,也不说啥,径直按照安排,去做法事去了。
这张顺按照村里老人的安排,忙了一天,终于把老父亲葬下了。本来心中悲伤,想独自安静一会儿。村中老人又说:“这前来做法事的道长、帮忙的村民都未离开,需要再做几桌酒席,感谢大家的帮忙。”
张顺无奈,又安排村民帮忙做了两桌酒席,请大家伙吃酒席。村民贫苦,常年不沾油水,哪里肯离开,只是从傍晚吃到深夜,差不多都喝的醉醺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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