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孟渐晚吃过冰淇淋的缘故,还是在外面待了太久,她的唇冰冰凉凉,带着甜甜的香草冰淇淋味,落在宋遇嘴唇上的时候,他只觉得灵魂都要出窍了。
心跳的速度似乎超出了负荷,扑通扑通,快要撞出胸腔。
宋遇还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背脊却不受控制僵直,完全不知该怎么做,甚至还觉得口干舌燥,有火在喉咙底燃烧起来。
他清楚地认知到,孟渐晚这一次主动亲他,跟上次的意外不同,这是她的主观意愿,是她主动拉着他的脖子,吻了上来。
孟渐晚亲完就松开手,退了回去,愣了数秒,抬眸对上近在咫尺的俊脸,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苦恼地蹙起眉毛。
她是喝多了吗?
孟渐晚诚实地反思,她向来千杯不醉,那几杯红酒加啤酒倒也不至于把她灌醉。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吹了一路的冷风,人有点儿飘,然后被这酒店走廊的气氛感染,接着被宋遇这货的一副好皮囊引诱,一时情不自禁才做了有违常理的事。
想通了这一点,孟渐晚就释然了,松了口气。
宋遇舔了舔唇,魂魄也归位了,眸色暗了暗,嗓音是不正常的哑:“孟渐晚。”他闭了下眼,艰难地说,“你你什么意思?”
一般的女孩在意乱情迷之下做错了事,被当事人质问,一定会羞窘得抬不起头,但是宋遇很久以前就领会到,不能拿一般女孩的标准来评判孟渐晚。
果然,她脸上没有半分心虚之下的赧色,表现得非常镇定,仿佛刚才亲的不是男人,而是一块没有感情的木头。
孟渐晚抬手,帮他理了理衬衫上揪出来的褶皱,坦白道:“抱歉啊,我可能喝飘了,脑子不太清醒,一时为色所迷。”顿了顿,她拍了拍他的胸膛,哥俩儿好似的,说,“别见怪,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宋遇一如既往地会抓重点:“为色所迷?”
他懂了,这会儿自己在她眼里是一道“美色”。宋遇挑了挑眉,微仰起脖子,开始解靠近领口的那粒纽扣。
孟渐晚有点懵,盯着他的举动,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很快,宋遇就给她解惑了,话说得一本正经:“这算什么美色?”
他边说边解开了第二粒扣子,然后是第三粒,已经露出两弯细白精致的锁骨,跟打了阴影似的,立体又冷峭,堪称绝色。
“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美色。”宋遇视线锁定她,语态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你千万不要客气。”
“”
孟渐晚不淡定了,不动声色咽了口唾沫,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和宋遇交锋了那么多次,她从来都是立于不败之地,眼下却是不敌了,好像对他彻底没辙。最要命的是,她还真觉得挺挺有诱惑力。
在短暂的时间里,孟渐晚认清了一个事实,这种举动换个男人做,她一定会觉得对方脑子里有坑,太流氓、太油腻、太招打,她不介意一脚踢过去。可是,配上宋遇这张戴着金丝框眼镜的斯败类脸,那就完全可以用“撩人”来形容。
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
孟渐晚走神的间隙,宋遇反客为主,将正在发怔的她推到对面的墙壁,他的个子比她高,手撑在她脑袋一侧,倾覆过来的阴影几乎把她整个人笼罩住,密不透风。
“我都这么牺牲了,你怎么还无动于衷?”宋遇低声说,“不是为色所迷吗?色都摆在你面前了,你怎么不表示表示?”
他早该意识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多看了孟渐晚几眼就被打得很惨,而那一次在路边小摊吃小龙虾,隔壁桌的男生也在看她,不过因为露了个腹肌,她就放过人家了。
不用怀疑了,孟渐晚就是爱美色。
宋遇说:“你这样,显得我很没面子。”
“滚一边儿去。”孟渐晚偏头,避免与他正面对视,与此同时,她伸手在他腹部打了一拳,“耍什么流氓?”
宋遇捂着腹部,奇怪的是没觉得有多痛,跟以前那种一拳打到他五脏六腑都移位的痛感相比,刚才这一拳简直就像棉花拳,绵绵软软,没什么力道。
孟渐晚心软了,手下留情了啊?
宋遇扯着唇笑:“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真是看错你了,明明是你先耍流氓,耍完随便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豪横!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孟渐晚踩着地毯往前走了几步,从口袋里摸出房卡,刷卡进门,走在门边脚步顿了一下,背对着宋遇说,“别说得好像我把你强了似的,你也不是没占过我便宜,我们顶多算是扯平了。”
宋遇:“”
无情无义孟渐晚,亲完男人就不管。
今天又是被小娇妻气到头顶冒烟的一天呢!
孟渐晚说完就甩上了房门,并挂了锁链,后背靠在门板上冷静了一会儿,才把手里的房卡插进卡槽里。
房间里的灯自动亮了起来,她不适应地眯了眯眼,喘口气,往浴室的方向走。
孟渐晚洗完澡就躺在了床上,她心理素质强大,跟宋遇说开了就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亲一下,还能怎么样?
她这么想着,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孟渐晚其实喝了不少酒,脑子放空以后,困意就会席卷而来,让身体产生疲惫感,从而很容易入睡。
可孟渐晚睡得并不安稳,半夜就做起了梦。
梦境太逼真,像是现实的延续。
光线暗淡的酒店走廊,连地毯的颜色都那样深,附近一个人都没有,除了她和另一个男人。男人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分明,他穿着白衬衫,白皙的指尖搭在衬衫领口的纽扣上,一粒一粒往下解,一边解扣子一边步步逼近她。
孟渐晚退无可退,只得刷开房门躲进去,男人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侧着身子跟她一起挤进房间。
房间里没开灯,光线比走廊还要暗,几乎看不到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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