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她称呼萧枕的名字,是不敬的表现了。
她受教了,“我这就让他读读《臣子录》。”
宴轻很满意,看着凌画提笔,说她近日读了《臣子录》,深感受教,自觉得以前多有不对,不敬之处,才想着改了称呼,此等小事儿,着实不值得二殿下动怒。然后,她一定会赶上除夕之前回京,到时给他带好吃的好玩的东西。
宴轻在心里撇嘴,但凌画刚刚依了他,别的小事儿,他就不该计较了。总要徐徐图之,不能一蹴而就,这个道理,他从小就知道。于是,哪怕凌画哄萧枕那两句话,他也没再发表什么意见。
凌画写好书信,又让飞鹰飞走了。
随着皇帝派遣前往幽州的钦差和圣旨出京,幽州总兵温启良被人刺杀重伤不治而亡的消息便再也瞒不住了,如雪花一般,飘出了京城,震惊了许多人。
太后也是十分震惊的,在萧枕去长宁宫给她请安的时候,她挥退了左右伺候的人,对萧枕低声问,“派往幽州的杀手刺杀温启良,可是你让人做的?”
萧枕摇头,“不是孙儿。”
太后问,“可是凌画?”
“也不是!”
太后震惊,“那是什么人要杀温启良要他的命?”
萧枕摇头,“孙儿也不知,凌画有几分推测,但也做不得准,据说是个绝世高手,本应该一击毙命,但是故意没杀死他,只让其受了重伤,幽州方圆几百里无好大夫可治,幽州温家派了三拨人送密报来京,请求父皇派如今住在端敬候府的曾神医前往。”
太后猜疑道,“密报并没有送来京城,是被你截住了?”
“对。”萧枕点头,“凌画和小侯爷去往凉州途经幽州,好巧不巧得知了这件事儿,给孙儿送信,孙儿便截了密报。”
萧枕笑了一下,“曾神医若是真被派去幽州,定然会被幽州扣下,有去无回。无论是凌画,还是孙儿,自然不会让他去冒这个险。至于刺杀温启良的幕后之人打的是什么算盘,就不得而知了。”
太后道,“虽然温启良死了,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儿,但也不算一件特别好之事,陛下是不是已经下旨命温行之接管幽州兵马了?”
“嗯。”萧枕点头,“温启良死的突然,温行之已得到消息回了幽州,父皇本来打算温启良镇守幽州,其子留在京城为官,但出了这等事情,朝中无人可派用,无论派谁去,都接管不了幽州的兵马,只能是温行之接手。”
“温行之这个人,可比温启良厉害多了。”太后道,“他若向着东宫,对你不是好事儿,他若是不向着东宫,对你也不是好事儿,毕竟,他一定已猜出是你截了幽州的密报,才致使温启良没有好大夫医治身亡。这也算是杀父之仇。”
萧枕点头,“所以,温行之一定不会投靠我,否则温启良死不瞑目。”
太后叹了口气,“只能想法子将温行之也除去了,幽州三十万兵马,不是小事儿。”
她看着萧泽,语重心长,“哪怕凉州总兵周武已投靠你,但最好也不要兴兵,内战混乱,损耗社稷根基,动摇根本,这是大事儿。”
“孙儿尽量。”萧枕不做一定的保证,他也保证不了。
太后心里也清楚,争夺皇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自古以来,江山政权代代更替,就没有多少不经腥风血雨白骨堆积的,哪怕当今圣上登基,虽是顺位,但其实也不平静,多亏了端敬候府军功赫赫,执掌兵权,可惜,这一代,宴轻跑去做了纨绔。
不过她如今想来,宴轻去做纨绔也好,否则,他也早已是人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东宫早就盯上他了,陛下也不会让他年纪轻轻统领天下兵马,总要防备他。
没了端敬候府,也没了张客,如今无论是京郊兵马大营,还是幽州凉州各地兵马,也都是一小股一小股的散沙,总之,拥护皇权就好,倒也太平。
太后心中感慨片刻,对萧枕问,“扫尾可干净?没留下痕迹吧?”
“没留下。”萧枕摇头,“今年京城雪大,痕迹好抹平的很。”
太后颔首,放心了些,“太子怕是也怀疑你,近来会对你各种打压不依不饶,你要小心些,别落了把柄在东宫。人一旦被逼急了,就容易刷疯,有时候正常人,反而会受疯子掣肘。”
萧枕认真听教,“多谢皇祖母提醒,孙儿会注意的。”
太后笑了下,“虽同是哀家的孙子,但也与你说一句实话,太子让哀家委实有些失望,而哀家向着你,也不求别的,只求你将来,善待凌画和宴轻,端敬候府只这么一点血脉了。”
萧枕抿了一下嘴角,“孙儿知道。”
他就算想奈何宴轻,有凌画护着他,也不见得能让他奈何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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