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的伤有恶化的迹象,崔公子的伤看着也不大好。”安平又道,“已无药可用了。”
安华锦脸色又白了白,“我去找草药。”
安平道,“我已满山的找过了。”
如今不止树皮被扒的都快干净了,地上的草,但凡能吃的,早已被吃的光秃秃的。
安华锦攥了攥拳,“还有一处山崖,不能让七表兄和崔世兄这么恶化下去。我去看看,兴许能拾到一些草药。”
“那山崖实在是太危险。”安平紧张。
“没事儿,我不会让自己出事儿。”安华锦摆摆手,转身去了,“你盯好了下面,一旦山下有动静,立即给我传哨。”
安平点头。
安华锦去了山崖,那面山崖,光秃秃的,但是在山崖的半腰处,有些绿植,看着是草药,只不过太危险,没人来采。若不是被逼到一定的份上,安华锦也要保存体力,不会来。
可是如今,她不得不来。
她用绳索拴在山石上,顺着绳索滑下,到了半山腰处,因崖壁太过光滑,她费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才拽了一抱草药,回到了崖顶。
到了崖顶处,她已累瘫,歇了片刻,缓过了劲儿,抱着草药,去找楚砚和崔灼。
楚砚和崔灼都是在几日前山下的大军攻山时受伤的,楚砚伤在胳膊上,崔灼伤在胸口。伤势都不轻。
见安华锦抱了一抱草药来到,二人都愣了一下,崔灼问,“安妹妹是去了那一面山崖采的草药?”
“嗯。”安华锦点头。
不怪崔灼猜到,落雁山已没有别处有草药可采了。
崔灼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楚砚道,“已二十一日了吧!”
“过了今夜,就二十二日了。”安华锦记的很清楚。
“你在发觉不对劲时,已将暗焰等暗卫派了出去请王岸知增援,若是王岸知来救,几日前就该来了。”楚砚最是清楚王岸知想杀安华锦的心,“他怕是不会来了。”
安华锦脸色一暗,“那也不能放弃,挺到最后一刻。”
楚砚也不在说话。
谁能想到,南齐王竟然连王都国土都不要了,跑来南梁,与南梁王两国合一国,两兵合一处,也要杀安华锦?
若是他们围困王岸知,安华锦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也许,他们正是算到了这一点儿,把王岸知与安华锦的恩怨,也算的分明。
安华锦碾碎了草药,给二人分别包扎了伤口,又将能吃的草药,给二人一人一株,让二人嚼下。
“幸好这座山有山泉水源,否则,我们如今就已挺不住了。”崔灼吃了草药,对安华锦说,“不如我们从北山攻下去吧!我看北山冲出重围兴许好冲些,不能都饿死在这里。”
“再等等。”安华锦道,“七十万大军,如今已折了近二十万,若是冲出去,这五十万不知道能剩多少。”
她闭了闭眼,“再等七日,若是王岸知不来……再冲下去。”
七日,是她觉得能挺的最后期限,若是七日等不到援军,只能找一个突破口,能出去多少是多少了。
崔灼点头,“那就再等等吧!”
他见过王家那位王六公子,虽然他来南阳时,与他打交道没几日,他便带着兵去了南齐攻城,但也知道,他性子天生邪的很,全凭自己的性子行事。
他顿了顿,“还有远之跟着他了。”
安华锦沉默,沈远之不是王岸知的对手,若是他真打定主意见死不救,那么,沈远之也能被他杀了。
她与王岸知打赌,是觉得,殊途同归,反正都是为了大楚,他性子邪,也没关系,好用就行。但没想到,南齐和南梁来这一招,哪怕南齐所有国土都不要,也要两国合力来落雁山杀她。
她将剩下的草药让人收了起来,靠着树干坐下,闭上了眼睛,想着若七十万南阳军都折在落雁山,那么,她也无颜活着出去。
真死在这里,唯一后悔的,应该就是……
没早些跟顾轻衍生个孩子。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