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锦弯唇一笑,“张公子猜对了,你让小乞丐给我送信,我查无此人,这不是明着告诉我,南阳城埋着很深的南梁和南齐的奸细吗?我若是不查个清楚,怎能安心?”
“小郡主好厉害。”张承泽不得不佩服,“南齐和南梁在南阳城埋的细作最长者长达几代人百年,你都能给挖出来,让一人都不能与我传你出城的消息,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安华锦品着酒,反问,“张公子这是向我讨教吗?抱歉,咱们俩好像不熟。”
张承泽淡笑,“喝了一顿酒,以后就熟了,我想从今日之后,我与小郡主可能会成为盟友也说不定。”
“哦?张公子这语气是很肯定喽?”安华锦漫不经心,“怎么个盟友,张公子说说看,我洗耳恭听。”
郑承泽道,“安小郡主与我合作,我们二人将这天下,一分为二如何?”
安华锦讶异,“怎么个一分为二法?”
张承泽笑,“南齐、南梁、大楚,三分天下已一百五十年,如今你我联手,我夺南梁,你夺大楚,我们再一起联合,将南齐瓜分,两足鼎立如何?”
“不太懂。”安华锦摇头。
张承泽眯起眼睛,“人人传小郡主聪慧绝顶,岂能不懂我说的话?既然小郡主不明白,那我就说的明白些,我本姓梁,争夺南梁皇位,理所当然,我做南梁的九五之尊,小郡主来做大楚的女皇,你我联手,两分南齐,也就是两分天下,如何?”
安华锦心里惊叹了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做女皇有什么好?”
张承泽哈哈大笑,“小郡主,别告诉我,你只想守着大楚寸土之地,守着南阳军一辈子如你父辈一般尺寸无进,依我看你,敢与皇帝老儿作对,不该是这样的人啊?做女皇自然好,做女皇这天下由你做主,不会内防皇帝老儿疑心算计忠臣良将,也不会防细作间隙别有用心者作乱整垮南阳军,你身居九五之尊,占据天下至尊之位,想要什么,能没有?何必看皇帝老儿的心情而委曲求全?你安家执掌百万南阳军,该有这个能力和底气来做这件事儿,如今嘛,皇帝老儿要杀你,昏聩无能,你也有理由灭了他,不是吗?”
“我安家有百万南阳军,不是直指自家天阙的理由,我与陛下作对,他一时糊涂,也不是我灭了他的理由。我是什么样的人,张公子不了解,只从传言判断我,未免太片面。”安华锦神色淡淡,“做女皇我没兴趣,张公子怕是找错人了。”
“哦?做女皇安小郡主没兴趣,那你对什么有兴趣?”张承泽也意外了一下,他从安华锦这一年在大楚京城期间做的无数轰天动地的大事儿里推测,安华锦脾性烈,但却有胆有识,敢作敢为。再从暗桩给出的消息,三年前,老南阳王就已是不管南阳城所有事务,都已被他的孙女接管,小小年纪,使得南阳城运转有序,挑起了整个南阳军的大梁,她该是个有本事有能力有野心且重权的人才是。
“我有兴趣的事儿,是独自一个人吞并南齐和南梁不好吗?为什么要和你联手?”安华锦反问。
“呃。”张承泽一愣,须臾失笑,“安小郡主别说笑话了,你一个人,怎么吞并南齐和南梁?靠南阳军百万兵马吗?据我所知,南阳军的兵器还是一如既往的陈旧,多年来,从无改进吧?你可知道南齐和南梁的兵器已先进到什么地步了吗?如今若是南齐和南梁联手兴兵,你南阳军的百万兵马怕是挡不住了。”
安华锦也笑,“张公子为什么会觉得南阳军的兵器一如既往地陈旧的无可救药呢?八年前的玉雪岭一战,还不够给南阳军一个教训?三年的大皇子私造兵器案,张公子彼时在京城该是亲身经历清楚了解吧?南阳军的兵器,我可以告诉张公子,并不陈旧。至于你所知道的陈旧,那不是给南齐和南梁看的吗?”
张承泽哈哈大笑,“安小郡主唬人是一套又一套,我却不信这个,南阳军兵器陈旧,人尽皆知,你安家忠心耿耿多年,陛下不下令,军器监弓弩坊不运作都落了三尺厚的灰,老王爷干叹息也无奈,而大皇子的私造兵器库,早已被陛下封了,封条也都落灰了。”
安华锦嗤笑,“你也说了是安家忠心,我爷爷忠心,但你没说我。张公子觉得,我三年前能接手南阳城一应事务做的滴水不漏,十日时间能清缴干净南齐和南梁所有暗桩,今日能前来这风骨坡乾坤亭与你在寒风烈雪中坐一坐,凭的是什么?”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盏酒,淡而清冽地总结,“就凭,我南阳,有兵器库。数以百万计,若是一旦开战,南阳军人人能换下陈旧兵器全副武装上阵,否则,你以为,我这么多年,为什么这么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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