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瞳孔缩了一下,放下袖子,抬眼去看皇帝。
楚宸目光又落在空空的安华锦的席位和楚砚的席位处,心里生起不太好的预感,案例说,这两个人缺席,皇帝不可能瞧不见,也不可能瞧见了一声不问。但如今皇帝一声不问,还很高兴,那说明什么?
皇帝的打算,想取消安顾联姻,让安华锦嫁给楚砚,至少他知道。
不用他怎么想,便已猜到,安华锦今日怕是被人算计了。而算计她的人,少不了有皇帝的手笔。
楚宸心里不太是滋味,目光又看向顾轻衍,看了一会儿,也发现顾轻衍今日与往日不太相同,面色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他隐约地能感觉到,他在隐忍。
这可有意思了。
而坐在距离他不远处的王岸知,更有意思,唇角一直笑着,风流邪肆。
镇北王府的席面紧挨着南阳王府的席面,也紧挨着善亲王府的席面,苏含旁边,就是安华锦的位置。
苏含坐了一会儿,不见安华锦来,他干脆挪到了安华锦的座位上,紧挨着楚宸,对他问,“宸小王爷,你可知道,安小郡主怎么还没来?”
早先在男客那边找耳环,他可是也瞧见她了。
还有七皇子楚砚,也没来,没人问,但不代表人人都是瞎子。
楚宸摇摇头,“怕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苏含疑惑,这样的宫宴,安华锦既然进宫了,会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楚宸又道,“顾轻衍是她的未婚夫,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
苏含瞪了楚宸一眼,“问问罢了。”
是啊,他着什么急?他又不敢喜欢安小郡主!
一个时辰后,皇帝如顾轻衍所愿地醉了。
顾轻衍没想到,皇帝的酒量,如此之好,不说千杯不醉,也是有海量的,这么多年,皇帝可没露出他酒量好来,每次宫宴进行半个时辰,他早就醉的被人扶走了,看来都是作假的,如今,可是稳稳地坐了一个时辰,见真章了。
顾轻衍搁下酒杯,站起身,路过苏含和楚宸的身边,压低声音说,“替我拦住王岸知,最好缠的他分毫不动,哪怕与他动手。必有重谢!”
楚宸:“……”
苏含:“……”
二人还没说话,顾轻衍便匆匆地出了昭阳殿。
顾轻衍出去后,王岸知看了一眼已醉的不知道阻拦的皇帝,他腾地站起身,就要追出去。
楚宸也腾地站起身,端着酒杯拦住王岸知,笑眯眯地勾着他肩膀说,“六郎,我一直想着你好好地喝一顿,今日恰好是个机会,来,咱们不醉不归。”
苏含记着王岸知数日前暗中推动流言的那笔账,此事正是好时机,也端着酒站起身,与楚宸一左一右,勾住王岸知的肩膀,“上次的事儿,我还没谢过六郎送我一份大礼,今日要多敬六郎几杯。”
王岸知脚步一顿,目光从顾轻衍离开的视线收回,一左一右掠过楚宸和苏含的脸,顿了一会儿,攸地笑了,“你们帮我那七表弟拦住我,可知道,即便他找去,已经没用了,如今一个时辰已过,事情已成定局,他去了,有什么用?你们拦住我,有什么用?”
楚宸本就猜出了个七八分,如今听王岸知这样一说,更是懂了,心中生起愤怒,但面上仍笑着,语气却是从牙缝里挤出,“六郎怎么知道没用?你手段厉害,机关算尽太聪明,但是否想过,也有算错的时候?”
他就不信,安华锦不反抗。
王岸知大笑,压低声音,“你说的是安小郡主吧?这里是皇宫,宸小王爷别忘了。京城是天子脚下,这里却是天子的卧榻。这皇宫里,有谁,能比陛下更能成事儿?”
楚宸心里一沉,也跟着他笑,“哪怕如此,你今日也不能走。”
苏含从只言片语间,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心里不是不震惊的,震惊的是陛下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儿,就不怕顾家和南阳军联合翻脸反噬吗?哪怕他是帝王。
苏含也表态,“六郎只管跟我们喝酒就是,你不喝醉了,可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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