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焰沉默。
“不可能的,他若是没查出来,数字不会如此掐的准确,与他的人今夜的伤亡一样不多不少。”安华锦摆手,“反正,既然人已经被发现了,在藏着埋着,也无异议,不如都撤回南阳,回去南阳得用,免得都废在京城。”
“可是,一旦都撤走,咱们南阳王府在京中就没人了。”
“没人也没关心,不是有顾轻衍在吗?我与他的关系,他能不护着我?”安华锦摆手,“照我说的去做。”
“小郡主您未免太相信顾大人了吧?”暗焰依旧有些犹豫,“顾大人虽好,但……小郡主就不怕人心易变?”
安华锦笑,语气轻轻,“人心是易变,但顾轻衍……我信他。”
若是连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都不能信,那么,她在这京中,还能信谁?虽然她也有亲人,比如姑姑,比如亲表兄,但比起顾轻衍,她还是更信他的本事。
暗焰沉默了一会儿,“据说,今日顾大人下令挑的王岸知的势力,其中有一半人,是昔日顾大人的外公分配给他们二人的人。本来顾大人是不会对这些人动手的,但大抵也是因为小郡主您,王岸知自您这次来京后,处处针对您,他忍不住,今日动了手。”
安华锦抬眼看了暗焰一眼,这个刚还劝她的人,如今倒是将这件事情不隐瞒地告诉她了。顾轻衍没说,她还真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回事儿。她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早朝上,又有人启奏皇帝,想送人去军中的折子。
因牵扯顾轻衍打破惯例,顾轻衍往日没说话,但今日破天荒地掷地有声地提出了反对的声音,他的理由冠冕堂皇,“陛下,南阳军据说月前,曾动乱了一场,老王爷好不容易镇压下,今年又是多事之秋,实不可安排人再去南阳军。”
孙御史反驳,“顾大人这话说的,顾九公子,不是要去南阳军了吗?怎么只顾家州官放火,不容许百姓点灯?”
顾轻衍平静地说,“九弟是因为被安小郡主看中,收为南阳王府内府编制人员。敢问孙大人,可让你的独子,也能被安小郡主看中,舍弃孙家身份,入南阳王府内府编制?”
孙御史一噎。
他自然做不到,他的独子,自然不能。
礼国公府江二老爷见孙御史吃嘎,开口说,“孙御史不能舍弃,但别人可以。陛下在上,南阳军总归是我大楚的南阳军。南阳军既然破了规矩,也不能只顾倾期一人占这个便宜不是?京中多少有习武之才的子弟,也想为国尽忠,大展身手,报效社稷。”
顾轻衍淡淡一笑,“若非九弟闹腾,请陛下特赦,九弟自然没这个机会。本官只说京中今年多事,南阳王府似也不安稳,若是进太多人,于南阳军于国都不利。众位大人效仿九弟,心浮意动,都有意家中子嗣从军,报效陛下和大楚,忠心可赏,原也没错,但也要考虑其本事,南阳军不收无能之辈,众位大人可知?”
江二老爷立即说,“这个自然知道,但是骡子是马不拉出来练练,又哪能知道敌不上顾倾期?顾大人,我们知道你与安小郡主是未婚夫妻,关系非同寻常,顾九公子借着这层关系,入南阳君,无可厚非,但你也不能因此掐断别人的路,不给别人一丝机会啊。”
顾轻衍笑,看着江二老爷,“看来,江大人和众位大人的意思,是非要逼迫陛下,逼迫南阳王府收人了?”
江二老爷捋捋胡须,“顾家可,别人也可,不是吗?”
顾轻衍温和一笑,不再与他多言,而是转向皇帝,“陛下,既然诸位大人都有所请,臣建议,不如就举行一场以武试会。由陛下择选几个人,陪安小郡主做主审官。京中各大世家,出一最有资质资格的子弟参加。以三日为期。若是真有合适的人,也不埋没了人才。”
皇帝一愣。
众人早先听顾轻衍反对,以为他会反对到底,没想到不过几句话,他轻而易举就同意了,且还对陛下提出了这个法子,一时间,众人也都有些愣。
尤其是跳出来与顾轻衍作对的孙御史和江二老爷更是有些愣。
在他们的认知里,这位新官上任了几个月的吏部尚书,是这么好说话的吗?虽然顾轻衍一直都很温和,看着也很好说话的样子,但他近几个月的手段,可以看出,他的人和他做的事儿,全然两回事,人温和,不代表做的事儿多温和。不是个好惹的。
二人一时看着顾轻衍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和挖坑,等着他们跳。
皇帝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得问问安华锦的意见,若是以前他不将安华锦当回事儿,但近来收到老南阳王递上来的折子,说安华锦在京中,一切的话语行事,尽可都代表他时,就不能不当回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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