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伊尔公爵的性情跟亚历山大公爵还真是差异挺大的,后者算得上老谋深算,做事情往往算计分明谋定而后动,但是前者就没有那么仔细了,多了一股子军人的血性。
米哈伊尔公爵不是不知道乌瓦罗夫伯爵的难缠和不好惹,但是他觉得吧,就算乌瓦罗夫伯爵不好惹,那他们戈尔恰科夫家族就好惹了?
更何况一直以来并不是他们戈尔恰科夫家找乌瓦罗夫的麻烦,而是乌瓦罗夫隔三差五地来坏他们的事情。正所谓泥人也有三分火气,米哈伊尔公爵实在是受够了对乌瓦罗夫的妥协和让步,他早就憋着给那厮一点颜色看看了。
实际上亚历山大公爵暂时疏远阿列克谢和李骁的时候他就不太乐意。因为他还是挺喜欢阿列克谢这帮年轻人的,做事情每每能创造奇迹,而且这些年带着他一起开工厂做生意都能挣不少钱。然后每年瓦拉几亚还有大把的孝敬,这样的年轻人不护着今后还有谁跟他们戈尔恰科夫家族混啊!
只不过家族里的事情一向是亚历山大公爵做决策,他也不好不给自己兄弟面子,当然背后自然是有微词的,他觉得亚历山大公爵是胆子太小了,诚然乌瓦罗夫很厉害,但他们也不差好不好,老是这么退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而这次奥尔多夫公爵的事情就让他觉得是个机会,因为对有线电报感兴趣的是尼古拉一世,这可是跟以前完全不同。因为以前面对新事物的时候尼古拉一世从来都是没兴趣的,只是被康斯坦丁大公或者“家里的知识分子”叶莲娜帕夫洛芙娜大公夫人撺掇着被迫去搞一搞,所以不管是铁路还是蒸汽船你都能看到尼古拉一世不过是应付了事罢了。
而有线电报这事儿就完全不一样了,是尼古拉一世有兴趣,是他迫切地需要这么一个工具,不存在被怂恿和强迫。而在这件事情当中乌瓦罗夫却准备搞名堂,这等于是他直接忤逆了尼古拉一世的意思,这么说吧,这一回合的交锋攻守异势了。
米哈伊尔公爵觉得主动权在自己这边,只要说服了奥尔多夫公爵让他如实向尼古拉一世汇报,那时候乌瓦罗夫如果忍气吞声也就罢了,要是他不死心继续搞名堂,那尼古拉一世第一个就会不高兴,也是时候让这个老货尝尝被收拾的滋味了!
当然,唯一的问题还是在奥尔多夫公爵这里,这一切能够成立的前提条件就是奥尔多夫公爵必须如实汇报,如果他不告诉尼古拉一世有线电报的真实性能,那尼古拉一世肯定这兴趣来得快消失得更快。
所以这一趟米哈伊尔公爵来找奥尔多夫公爵其实目的很不单纯,他其实就是来撺掇奥尔多夫公爵帮忙一起怼乌瓦罗夫的。不过他也知道像奥尔多夫公爵这样的老江湖肯定不会轻易上钩,毕竟乌瓦罗夫还是很难搞的,一个不小心就要脱层皮的,没有十足的把握没人敢轻易挠他的虎须。
于是乎米哈伊尔公爵就只能侧击旁敲地怂恿奥尔多夫公爵了,首先是讲明利害关系,其实就是分析利益得失。
“这么大一笔买卖不能做实在太可惜了!”米哈伊尔公爵假模假式地哀叹道,“如果有线电报在全国铺开,沟通全国的网络得花多少钱,咱们不说吃独食,就是分润个两三成那都能吃撑啊!”
奥尔多夫公爵皱了皱眉头,因为他的心也有点痒痒了,如果真的在全国铺开有线电报网络,肯定是要花费巨资的,如果尼古拉一世愿意掏这笔钱,那这个买卖的油水肯定少不了,就如米哈伊尔公爵所说,以他们的势力分个两成不多吧?
这笔账根本不能算,反正越算奥尔多夫公爵是越心动,连他这种见过大钱的老油条都忍不住要心动,你说说这里面的利益得有多大。
但是他依然没有轻易被金钱冲昏头脑,有钱固然很好,但是有些钱太烫手啊!
在金钱和得罪乌瓦罗夫之间,他还是倾向于对乌瓦罗夫让步,这让米哈伊尔公爵有些着急了,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还不是给奥尔多夫公爵壮胆,他又劝道:
“如果是别的事您得罪了乌瓦罗夫伯爵确实不合算,但这件事您得想好了,是陛下对有线电报感兴趣,您为了不得罪乌瓦罗夫就得对陛下撒谎,您可是知道陛下为人的,若是让他知道了……”
其实奥尔多夫公爵最为难也是这个问题,他能看出尼古拉一世确实对有线电报很感兴趣,否则不会派他这个心腹亲自去调查,如果他搞名堂今后被尼古拉一世知道了,那怎么交代?
和皇帝的信任相比,乌瓦罗夫的不高兴算什么?
总之,奥尔多夫公爵很矛盾也很纠结,他感觉不管选那条路最后都不保险,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想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出去。
米哈伊尔公爵大概也能猜到奥尔多夫公爵担心什么,对此他是有点鄙夷的,做大事就怕的就是前怕狼后怕虎,不敢担风险哪里来的高收益?
更何况这件事在他看来远远没有那么高的风险,于是他又道:“您以为这次您卖给乌瓦罗夫伯爵一个面子,今后你们就能一团和气了?我的朋友,您还是醒醒吧!”
奥尔多夫公爵狐疑地望着米哈伊尔公爵,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米哈伊尔公爵冷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咱们本来就跟乌瓦罗夫伯爵不是一路人,那厮的搞法您能接受?现在不过是他仗着有陛下的宠幸强压我们一头而已,但让我说我们迟早还是会翻脸的!”
奥尔多夫公爵眉头动了动,不过并没有说话,而米哈伊尔公爵又道:“这些年有多少新买卖都是被那个家伙给搅和黄的,如果没有他我们能多赚多少钱?铁路的例子就摆在那里,您不要跟我说您看不出来铁路的重要性和意义吧!”
奋斗在沙俄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