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砚吩咐人去喊楚宸,楚宸很快就来了,听说要重查张家,他也愣了好一会儿,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一日,对大楚百姓来说,是为政二十年的昏君退位,可喜可贺,对于楚砚来说,是见皇帝的最后一面,是隐晦地与楚贤做了交待。
而对于布了这一切局的安华锦来说,不过是个结果罢了。她与顾轻衍围炉而坐,温酒煮梅,听到皇帝写了退位诏书,没起丝毫波澜。
三日后,南齐和南梁兴兵漠北的消息传来京城,朝野震动。
早朝上,楚砚提了他带三十万南阳军前往漠北之事,遭到了一众朝臣们的反对。皇帝已退位,储君要尽快登基,怎么能亲征漠北?
楚砚力排众议,下了旨意,大殿下监国,顾轻衍辅政。
无论是楚贤,还是顾轻衍,都领了旨意,朝臣们也只能偃旗息鼓。
于是,当日,楚砚带三十万南阳军,由安平陪同,由苏含带路,辞别朝臣,奔赴漠北。
在城外,安华锦对楚砚送别,“该说的话,我都与七表兄说了,就不多说了,总之,你坚守住漠北,我与王岸知攻下南齐和南梁的都城,我们南阳喝庆功酒?”
楚砚霎时豪气干云,“好!”
他看着安华锦,“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要保护好自己,你要知道,你若是出事儿,我们所有人都不会好过。”
安华锦颔首,“七表兄放心,你也是,姑姑和表妹还有我,都会在南阳等着你。”
楚砚郑重地点头。
安易宁上前,抱住楚砚,“表叔,你要平平安安地回来啊,宁儿会每日给你念平安经的。”
楚砚笑着点头,揉揉安易宁的脑袋,抱了抱他,“好。”
朝臣们站在城门口目送楚砚带三十万兵马离开,这时似乎也恍然地明白了安小郡主为何会带三十万兵马来京,原来是早已得到了南齐和南梁兴兵的消息,这三十万兵马是给太子殿下援救漠北准备的吗?
一时间对安华锦又是敬佩又是暗叹其谋算厉害。
这三十万兵马所做的事情,真是一举数得,先是逼婚,再是让陛下下了罪己诏退位诏书,然后最终的目的,直指漠北。
楚砚离开后,安华锦也定了明日启程。
顾轻衍是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恨不得把自己揣进安华锦的兜里让她带走,他抱着安华锦,时时刻刻苦不松手,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心情郁郁。
安华锦被抱报了一个时辰后无奈了,转过脸面对他,笑着问,“我要怎样哄你,你才能开心点儿?”
“怎么哄也开心不了。”顾轻衍语气闷闷的。
安华锦取笑他,“那我把你带走?”
顾轻衍眼睛一亮,“求之不得。”
安华锦好笑,伸手揉揉他的脸,“对比我们未来漫漫一生,如今这一年半载的,算不了什么,忙起来,时间会过的很快的。”
顾轻衍依旧开心不起来,“其实,凭什么是王岸知,我也可以的,他留在京城也一样。”
安华锦失笑,“他在外四年,可用之处极多,再说,他那样的人,将他留在京城,我还怕他给我背后使绊子呢,我的背后还是最放心交给你。”
顾轻衍顿时没了脾气,小声说,“其实,我也不放心把你的背后交给别人,就是心里舍不得罢了。”
安华锦笑出声。
顾轻衍轻叹,语气是浓浓的无奈,眼底是无尽的不舌化不开,“自古以来,都是夫婿上战场,妻子殷殷叮嘱期盼,到我这里,反过来了,爷爷说我没出息,也不算说错,我的确没出息。”
安华锦反驳,“才不是呢,这京城,若只大殿下一个人可周转不过来,只有你在,这京城才会安安稳稳。”
顾轻衍也笑出声,“你这般夸我,我心里倒是舒服了些。”
安华锦也笑,她本来也没有说错。顾轻衍适合的,便是居庙堂之高而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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