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许靖的院子,冷风一吹,安华锦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向许清岩。
许清岩眼睛里一片血红,已吩咐人去请他带回来的那名大夫,让他来给许靖医治,同时对安华锦道,“你放心,我从今日起,留在家中,哪里也不去了,看着他,待你用他时,我让他完好地站出来说出当年真相。”
安华锦寻思了片刻,说,“青岩哥哥,让我将他带走吧!张承泽既然能让人将信笺送到你的屋子里,想必不止青州城有他的暗桩,这许家也埋有他的暗桩,不止张承泽的人,想必青州也有陛下的人,一旦走漏风声,惹得陛下动手,不止许伯伯不保,许家也保不住。”
许清岩醍醐灌顶,“是了,我把这一茬忘了。既然如此,你就将他带走吧!南阳城比青州城牢靠的很。”
“嗯,十日前,我清除了南齐和南梁的所有暗桩,也清除了所有陛下的人。如今的南阳城,干净的很。”安华锦建议道,“青岩哥哥最好带着人好好清除一番青州城的人,否则,此事干系甚大,一旦出了纰漏,便是许家的灭门之祸。我虽恨许伯伯,但冤有头债有主,许家的人都是无辜的。”
许清岩抿唇,“好,我来清除。”
他顿了顿,又红着眼睛补充了一句,“谢谢妹妹。”
安华锦平静地说,“青岩哥哥,许伯伯所作所为与你无关,我会一直把你当做哥哥的,你心里不必背负什么,否则,这不是我的初衷。这些年,南阳王府的军饷之所以一直不缺,也是因为你有经商奇才使得南阳王府进项丰厚,无论是我们少时情分,还是你与大嫂,与宁儿,我们大家都有扯不断的关联,总之,你别自己作茧自缚。”
沈远之也道,“就听她的吧!待青岩哥你清除了青州的暗桩,干脆去南阳帮我们好了。如今的南阳,缺的不是金银,是人手。你在外奔波这么多年,想必也腻了,不如交给下面的人打点,兄弟们待在一起热闹,好好守着南阳城。”
许清岩微笑,“好,我考虑考虑。”
三人说定后,许清岩命人备好了马车,许靖也同意被安华锦带走,所以,安华锦与沈远之带着许靖,同时也带了许清岩请来的那名大夫,一起离开了青州许家。
二人离开后,许清岩去找了许氏族长。
当年,许氏族长也十分不赞同许清岩经商,但是因为许靖不是嫡长子,许清岩不是嫡长子的嫡长孙,所以,他抗争之下,许氏的长辈们严苛要求他不能依靠许家一丝一毫的人脉,许清岩年少刚强,答应了,所以,许家也就任由了他,不再管他了。
几年后,许清岩的产业已遍布许多地方,铺陈的大,许氏族长反而找上了他,收回当年的话语,让他帮衬族里,比如修建族学啊等等,许家也会是他的后盾,他万一以后遇到困难,可以动用许家人脉势力。
彼时,许清岩其实已经不需要许家这个后盾相助了,因为他有更强大的后盾南阳王府。
当年,他初初经商,四处碰壁,被人迫害,是安华锦与沈远之知道后,安华锦找上了他,与他合作,让许清岩只管放手去做,她在背后暗中帮衬,所得收益,南阳王府拿三成。但最终,许清岩给了五成。因为南阳王府要养南阳军,所耗巨大。
这样的合作,除了沈远之,老南阳王外,没有人知道,许家也不知道。
不过,许氏族长找上许清岩后,许清岩还是答应了。
所以,这些年,他会拨出一笔进益来给许氏族里,日渐得许氏族长看重。
许清岩今日来找许氏族长,也不隐瞒,将当年许靖所做之事与许氏族长说了,许氏族长气的几乎吐血,大骂许靖糊涂,在得知安华锦将许靖带走,将来打算要让玉雪岭之战背后的阴谋算计大白天下时,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点了头。
“老夫一生虽看重许氏祖业子孙,但也不是不明辨是非。许靖做错了,就是做错了,陛下联合张宰辅哎,自古忠臣良将不遇明主枉长恨。”许氏族长道,“你要做什么?与老夫直说就是了,老夫支持你。”
许清岩便将如何清除青州暗桩,以及如何保下许家子孙平安,不受波及震荡等等说了。
许氏族长听罢后点头,一旦安华锦做好了一切准备,有朝一日与陛下对付公堂,这等天下震动的大事儿,许靖身为许家人,难保他的身份不波及全族,自然要早早做好准备。
许氏族长道,“我老了,如何做,你放手做就是。咱们许氏子孙,大多没什么出息,有出息的,都私心为己。你是一个好孩子,当年没有靠家里,自己闯荡,当许家日渐拖累时,我找上你,你没拒绝,反而一口应下,我当时就看明白了,青岩啊,将来咱们许家,得靠你。”
许清岩摇头,“我顾不了家里,我也不会长期留在家里,顶多在力所能及时,帮衬家里族里,父亲有多对不住安家,如今族长你也明白了,小丫头虽说不怪我身上,不怪许家,但我此后余生,必以她为先,报鞍马之劳。”
许氏族长长叹一声,“也罢。”
青州是许家的底盘,有许氏族长首肯,许清岩动起手来自然十分顺利。
安华锦和沈远之带着许靖回到南阳城时,天色已晚,进了南阳王府后,安华锦吩咐人将许靖送往一处客院,保护了起来。
安平匆匆迎了出来,对安华锦和沈远之问,“此行可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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