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侂文离开了向府,不过却是带着一脑袋疑惑离开的。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表弟让他再等等。这有什么好等的。京城里面这么多人,认识余里衍的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
不说别的,就是四方馆也不是自己一个人。那里很多人都见过辽国公主的相貌。
只是他们大部分人身份地位太低,就是打杂的,所以上不了台面,没有遇到余里衍的机会。
可是除去那些衙役吏员,总会有同僚碰到辽国公主的。到时候这消息可就不是独家秘密,也不能奇货可居了。
现在不动手,越晚动手,越对自家不利。
但是向明十分严重的请求韩侂文暂时不要有实质性的行动,要等他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消息,比自己拿到新家具还重要呢?
他准备再等一天,就一天,过了今晚,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去折家,找贾红线要家具。
如果贾红线不在折家,那就直接找折家人要。他能等,可是他的夫人等不了。
百灵家具已经成了她的心头肉,而且还是没吃到的。一天没睡在新床上,韩夫人一天活不下去。
不过韩侂文根本没等过这个夜晚,当天晚上,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人给从被窝里面拽了出来,不知怎么就来到了一处不知名所在。
“韩侂文,醒醒。”阮小二把一瓢冷水泼在韩侂文的脸上。这下韩侂文顿时清醒了。
这是一处狭窄的所在,阮小二和兄弟阮小五偷偷潜入了韩府,先用迷药迷倒了韩氏夫妻,然后再把韩侂文劫持到这里。
他们不得不干这事,因为老小阮小七还被折家扣押着。折家二公子亲口对他们下的命令。
这件事,如果他们做好了,就可以换回阮小七的命,否则的话,老幺就没命了。
折可存是早上接到秦牧的通知的。
这阵子他一直在汴梁,微山湖,利国监来回跑,到了年底都没有时间赶回去,因此这个年就在汴梁折府过的。
辛苦了一年,折可存回头看看这一年走过的路,有点感慨丛生。
自己是怎么就踏入了一条全新的道路,简直是不可思议。想起那一日他们兄妹和秦牧初次见面,几乎就好像在昨天一样。
可是现在,不过短
短两年时间,折家,府州,西北,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一个全新世界的开始,而自己恰逢其会。
英雄造时势,时势也造英雄。
折可存觉得自己就是新世界的英雄,从而对这个旧世界也更加感觉不适。
不说别的,就这个汴梁城,号称全天下最好的所在,可是却没有汽车。
别说飞机了,连吉普车都没有。这让开惯了威利斯的二公子大感不便。
冬天这么冷,不适合骑摩托,而且他摩托也在府州没带来。
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骑马出门,真冻死人。还是吉普车好呀,四个轱辘一转,车子里温软如春。
唉,可惜汴梁没有呀。
这样的局面让折可存略感不快,再加上他是一个人在汴梁过年,老娘夫人孩子都没在身边,所以更加的心情不爽。初一早上,他本来决定去吴家庄转转——这都成为他的习惯了,汴梁折府都不如吴家庄好,可是却被秦牧的通知拦住了。
秦牧告诉了他韩侂文对自己和折家的威胁,同时让折可存利用向家韩家那点丑事,解决眼前问题。
折可存顿时怒气就暴起来了。
他本来一个人就不快活,现在还有韩家人算计自己。敢威胁折家,你韩侂文算老几。
真是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他立刻把阮小二和阮小五提出来——阮氏兄弟一直被关押在折家的牢房。折可存和向发谈判时候,都自觉的忽略了这仨人,就当不存在一样。
阮小二和阮小五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们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按说要杀要放,早就应该有个了结了。
阮氏兄弟不是傻瓜,他们当日把一切都交代了,折家自然知道要对付他家的是向家,和阮氏兄弟无关。阮氏兄弟不过是爪牙,是打手。既然失手了,认打认罚。
可是不打不罚是怎么回事?他们就这样被关到现在,结果就等来这么一个任务。
折可存命令他们去劫持韩侂文,然后让韩侂文放弃对折家的不友好行为。
“不友好行为?”这是个什么玩意。折可存和秦牧久了,不知不觉被传染了好多后世的词。像这种文邹邹的外交词语,以前折可存可不会说
。
他只会说“不服就干”。
阮氏兄弟自然不太能准确理解“不友好行为”的意思。但是他们清楚,别管友好不友好,打的韩侂文对折家没行为了,那就算成功了。
俩人不能不卖命,他们的兄弟还在折府关押着。所以当天夜里,就把韩侂文劫持了出来。
现在一瓢凉水下去,韩侂文身体清醒了,可是脑袋还糊涂着。
这是怎么啦?自己不是在家里睡的好好的,现在怎么到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眼前又是什么人?
他不认识眼前的俩人。
别说他本来就不认识阮氏兄弟,现在更加不可能认识,因为阮氏兄弟都用黑布蒙着面。
他们也清楚这件事做了之后,汴梁是绝不能待了。劫持朝廷命官,还是世家子弟,自己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原来他们敢去折家放火,那是因为后面有向家罩着。现在向家早就不理他们了,阮氏兄弟很清楚,他们这一身本事,算是废了。汴梁城再不是自己能待的地方。
做完这一票,就要远走高飞,所以他们不但劫持了韩侂文,还顺手在宅子里面搜刮了一番,得到不少钱财。
“韩侂文,认识我们吗?”阮小二恶狠狠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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