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可中心急如焚,还是忍不住对着牛大吼道:“你们的短火铳呢?平常不是带着的么?”
“老爷……”牛大伏在地上,疼的满头大汗,抬头认真的道:“不是老爷叫不要带了,防着一时忍不住气惹出麻烦来,还说咱商家就是这样,和气生财,切莫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这些话倒真的是艾可中说的,这阵子情形特别紧张,牛家兄弟和其它的护院,包括商会的护院其实都有装配武器,特别是火枪,这东西人见人爱,几乎人手一支。
这几年来镇军淘汰下来的火枪实在不少,牛家兄弟用的短枪其实就是早几年的马枪,枪柄缩小,枪管截短,只有现在正常火枪的三分之一长,插在衣襟里头,旁人也不怎么看的出来。
在此之前,每个护院都人手一枪,每个人身上都绑着两根牛皮带,一根是装十二个瓶子的射药,另外装引药瓶,腰间绑着盒子,里头放的是磨的很光滑的铅弹。
他们都接受过民兵训练,在辽阳,参加民兵组织是自愿的,但基础军事训练是强迫性的,不论是屯民还是商行的伙计,或是普通的商贩,菜农,力气行的,车夫,马夫,书生,管你是哪一行哪一业,军事基础训练是必须完成的科目,牛大等人,俱能打枪放铳,以前也是一直火器不离身,但艾可中因为害怕出事,把这些护院的枪都没收了,统一锁了起来。
听了牛大的话,艾可中的脸色惨白,如同一个死人一样,此时唐志大等人也在商会,闻讯赶了过来,唐志大远远就道:“老艾,小敏的事我已经叫人赶紧去通知公安司的张司正,公安司一定会出尽全力,救回小敏的。”
李昭祥也道:“莫要着急,这一群无赖恐怕是临时起意,等公安司全城大索,一定能把人救回来。”
“怕到那时已经晚了!”
艾可中面色变的十分狰狞:“城中有过千无赖,最少几十个藏身的地方,公安司巡兵一共才多少人,能搜索多少地方,况且还有锦衣卫和其余的无赖给他们捣乱!”
“老艾你说怎办?”唐志大很冷静的道:“这事儿我们责无旁贷,你说个办法,我们照办。”
在场的其余理事和普通的商人也都是颇有同仇敌忾之感,虽然是艾家的人被抓走,但这种事下一次迟早落在自己头上,谁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谁?身为商会的一员,或是说身为商人的一员,只要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一只肥羊,这种事或早或晚迟早会落在自己头上的。
“以前我们就是羊,任人宰割,现在大人给我们的伙计们训练怎么打仗,我们的伙计和护院都买了枪,我却还是把自己当羊……我错了,我犯了天大的错,还连累了自己的女儿,老唐,老李,就照此前说的,我们商会动员起来,正好借着我女儿的事,和锦衣卫还有那些王八蛋畜生干一场!”
商会就算要动手,也得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和借口。没有理由和借口,辽阳镇对上也不好交代,原本唐志大等人还在合计找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现在艾敏被抓一事,正好是一个十分过硬的动手理由。
当然他们宁愿编一个,也不愿老友的女儿受到任何伤害,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当下唐志大和李昭祥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点了点头。
唐志大道:“商会的护院有三十多人,可编成一个旗队,我们各家的护院加起来还能编两个旗队,各家和商会都有马,护院算精锐,全部骑马,编成一个骑兵局。这是商会遇北虏紧急预案里早就演练过的,怎么进行动员,领取装备,马匹,集合,都有预案,现在,就按预案来。”
“是,会长。”
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振奋,有人隐隐感觉到自己处于一个巨大变革转折事心的漩涡中心,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各商行的伙计,十五到五十五年纪的男子,全部集结起来,相信大半的人都有武器,没有武器就当辅兵,按伍、队、旗、局、司这样编组起来,半个时辰之后,我要看到所有的商会之下的伙计全副武装,在城中开始搜捕犯法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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