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路军在庆云堡站没有停留太久,主力继续向前,一边搜索一边前行,同时开始屏障方圆数十里地域的左右侧翼。
右路的左翼,当然是和中路的右翼相连,两边时不时的有哨骑碰面,互相交换敌情情报。
半空中飞鸽来回的飞翔,更是将详细的军情,不停的由三部转向在右路的前敌总部。
同时也有不少后方的公务,不停的由塘马和军鸽送过来,惟功在前方,亦得处置后方政务。
当然,更忙碌的是随行的张用诚,更多的政务其实是摞在他的肩膀上了,非重要公文非得惟功亲自批复的,肯定都是落在张用诚的身上。
在右路主力进入敌境后第四天,也就是到达开原西陆路熊山站时,前锋哨骑传来警讯,大约有几百人的蒙古甲骑在前方骚扰,因为敌人人数太多,压的哨骑没有办法继续前向做分散式的哨探,这时候,需要大股的前锋骑兵出手了。
这也是双方接触战的开始,可以想见,在东西纵横近两千里的宽大战场上,这样的情形肯定多有发生了。
“我也去,陶安然继续在总指挥部指挥,不必前来。”
一听说有敌情,惟功顿时就坐不住了,他翻身上马,跨下的战马似乎也感觉到一丝战斗的气氛,开始不安的喷着响鼻,两只前蹄在不停的将地上的草皮和泥土翻上来。
这几天,全部是在赶路,军心士气当然还保持的很好,不过也隐隐有一丝焦燥感。
现在的开原边墙外可不是后世那种人烟稠密,商旅繁华的景像,在明初时,辽东不过才十万左右的汉人,到明末辽东一地已经和内地相差不多,但出了边墙,几乎就是北虏和东虏等野蛮部族的天下,这时候的松嫩平原还是蒙古人放牧的地方,只有极少数地方才有简陋的原始农业在进行着,所以大块的土地都是以草原和树林加灌木从河流的原始形态存在着,只有辽金元三朝的驿站,州县,还有残留的文明痕迹,不过在二百多年的蛮荒状态下,残余的文明痕迹已经很不明显了。
熊山站也是如此,只有一百几十间木屋是完好的,可能是女真人和蒙古人在这里定居时修筑的,在辽东的东虏是定居城寨形式生活,蒙古人或多或少也受了影响,土默特部的大型板升地就是半固定的定居点,福余部受到女真人的影响更大,沿途过来,小的定居点是几间木屋,大的就是几十上百间,这种房屋就是削木为屋,不少房子连树皮还留在外头,夏秋时住在木屋里,冬天时转移牧场,那时这些木屋被半盖在积雪之中,到夏初时,转移的牧人才会返回此地。
在木屋为中心的熊山站的西北方向,明显看到有淡淡的烟尘,这是骑兵奔驰时溅起来的,有经验的战士不仅可以看出这是北虏骑兵,还能判断出大约的人数是多少。
“七百余骑,用来遮蔽我军的哨骑有些多了。看来他们也是想来一场前哨战啊。”
判断敌情的时候,麻登云身上的一点猥琐气息就荡然无存了,脸上只有一种因为经验丰富和屡战屡胜所带出来的十分自信的神采……麻登云也是经历过若干次战场锻炼的人了,特别是在配合栋鄂部清剿小规模的女真部落时经常和北虏骑兵遭遇,几百人级别的战争现在已经真的不怎么放在他眼中了。
“本司全体分四列横长阵列,出击!”
在哨骑们开始撤回时,猎骑兵早就集结完毕了,因为敌人前锋规模只是三百多骑的规模,如果派出大股骑兵恐怕就成了吓阻战,敌人也不会傻到和优势骑兵一头撞上,只有派出相应规模的骑兵出战,敌人为了摸底,也会在合适的战场上和明军打上一场,所以陶安然直接在他的指挥部派出塘马,点名叫麻登云司出战。
一司的猎骑兵杀伤力已经十分惊人,六百多骑兵正好是一个司的编制,和步兵一样,两司骑兵为一个千总部,以前称总队,现在仍然为千总部,四个千总部为一个营,这也是与以往不一样,明军一个营是两千七百人,这是戚继光当年的编成,用来打小股的最多万把人规模,战斗力也并不高的倭寇是足够了,几个营的明军就能撵着一两万人的倭寇到处跑,可在辽东这里,对付的是规模达数十万人的游牧民族,敌人是大股大股的骑兵,小编制的营已经不再适合新的情况,六千人至六千五百人规模的营才是合适的,再大规模的话,以当前的道路和通信条件又不适合了,一个营官指挥自己六千人的部下已经是极限了,而且千总部可以一个两个一起行动,由副营官指挥,这样的话人数就和明军其它军镇的营人数差不多了。
可能戚继光也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但蓟镇明军的编制和组织程度更差,道路和通信也远远不能和辽阳比,他仍然只能使用和倭寇交战时的营编制,并且始终没有使用上自己的车营和火器给蒙古人真正的打击,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六百多人的骑兵队伍分为两个中队,每个中队之下才又分为两个局,在惟功赶到的时候,各旗队长已经站在队伍的一侧,手中的旗枪斜指向前,整个队伍已经进入临战前的准备了。
“大人,请务必不要到队伍之中。”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