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刻钟功夫,又有一个执事模样的过来,打量了塘马几眼,询问清楚之后,便道:“七老爷最近心绪不佳,避不见客,要不是你是我们五少爷派来的,也没有办法带你进去。”
“怎么了?”塘马道:“七老爷有什么不顺心的?”
“唉,反正你要带话回去……实话和你说吧,我们七老爷遭小人嫉恨,不知道叫人在皇上跟前嚼了什么舌头,叫皇上把左府佥书的差事给免了。”
“竟是此事。”
塘马吃了一惊,脸上的神『色』变的郑重起来。
塘马就是朱尚骏,他是京城人,地面熟,在军情司行动组和特科,加上督查室都历练了一圈,这一次除了送奏疏之外,也负有和英国公府上下沟通的责任,这种事,要么是几个老夫子中挑一个,要么就是朱尚骏这种文武双全,长袖善舞的全才来担任了。
不过,他没有想到,京师风云已经有变幻,别人不明白这件事其中的含义,朱尚骏可是十分清楚。如果万历但凡有一分顾忌到惟功,张元芳这个左府佥书的差事就丢不掉。
这件事,政治意味太明显了!
他问道:“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久了?”
“总有十来天了!”
“府上没有什么反应?没给七老爷想想办法?”
“他?”执事摇头道:“我们七老爷是什么『性』子,你跟在五少爷跟前还不知道吗?”
“是,七老爷天『性』恬淡从容,不喜权势金钱。”
“对喽。”
这么一对一答间,执事将朱尚骏引到了梨香院,在院门前报了个名之后,便又有一个小厮过来,将朱尚骏引了进去。
这个小院,在舍人营也是十分有名,惟功除了住在营中,就是居于此处,现在营官级别的高级武官,当年或多或少都来过这里。
舍人营出身的上下都是明白,虽然张元功才是惟功的亲生父亲,是正经的父子,但惟功心底里头,始终亲近的还是张元芳。
固然有叔侄婶一家子相处的十分融洽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张元芳的『性』格秉『性』,更教惟功高看一眼,更容易得到惟功的尊重。
相形之下,张元功虽然也不是张元德那样的过分贪图享乐,可世家勋贵子弟特有的『毛』病也是不少,声『色』犬马,权贵意气,身上或多或少也是有些。而且,张元功心心念念就是一个爵位,在一个国公看来,当然是悠悠万事,以爵位传承为第一,对惟功的事业,也没有张元芳那么肯定和支持。
“见过七老爷。”
朱尚骏对张元芳不以对方被免职而少了一分恭谨,甚至犹有过之。
“免礼,不,用你们的军礼吧。”
看到朱尚骏有叩头的打算,张元芳赶紧伸手将朱尚骏托住,微笑道:“你们的军礼就很好看,我很喜欢。”
“是,那末将就行一个军礼!”
朱尚骏面容白皙,生的十分俊朗,站了立定,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之后,不仅张元芳颔首称赞,就是闻讯赶来的七婶,也是不停的夸赞。
朱尚骏耐着『性』子,将张惟功一些问候的话当面向张元芳夫妻说了,再将带来的一些土物,亲手奉上。
“又叫小五多费心了。”七婶擦擦眼,感叹道:“这孩子,就是一个忠厚的底子。”
她看看朱尚骏,虽然这个青年人仍在微笑着,仍能感觉到眉眼中有重重隐忧,她道:“我『妇』道人家,不多嘴碍事了,你们有什么正经事,只管说,我叫人准备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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