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是,要不是总爷,咱辽阳的军镇也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总爷若是肯放低些,分守分巡的各道衙门怎能红眼鸡一样,天天盯着咱们不放。”
镇守辽阳总兵与各道衙门不和,与巡抚和辽镇也不和,这在辽阳已经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对这事,大家和朴实的大明百姓一样,选边站队……既然在辽阳端碗吃饭,漫说总爷是那样的可尊敬的人,是一个能叫大家供养牌位的大人,就算是普通平常,只要端他的碗吃饭,总也得站在他一边才是,只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站在惟功这样的大人身后,叫人觉得安心坦然便是。
“全体龙骑兵,整队出发!”
此时塘马过来,休息时间已经到了,连收拢战马回来的士兵们也休息了好一会儿,战马也重新喂好了水和精料,恢复了精神体力。
每个人将自己的火枪重新放在枪袋之内,刺刀悬挂好,李达左手持缰,右手按腰,策马在队伍最前,重骑兵们没有穿甲,和辅兵们已经穿行在官道之上,龙骑兵们殿后,猎骑兵在最前,从李达等人的位置遥望过去,就象是一条条火红的赤蛇,在官道上蜿蜒曲折,迅速前行着。
“走了!”
最后时刻,李达挥了挥手,全体龙骑兵按旗队拉开距离和间隔,成为行军队列,然后在均定的步速之下,向着沈阳方向穿行过去。
……
……
援沈支队打了半个月,深入到沈阳等地腹地,与北虏前前后后打了三次大仗,十几次小规模接触战,斩首一共九百七十余级,规模也从开始的精干小支队变成了半个骑兵总队都出动,同时组建中的龙骑兵也又出动了三个局,加上两个局的猎骑兵,骑兵由马光远带队,仍然接受佟士禄的协调指挥,仗打的坚决干脆,十分漂亮。
在感觉北虏往沈阳方向继续调拨重兵后,佟士禄也是下令部下全部集结,预备退回辽阳。
此次北虏的甲骑就有六千骑以上,而辽阳镇只出动了不到两千人的兵力,虽然十分精干强悍,佟士禄甚至有信心与北虏正面决战,但加上大量的牧民,北虏可以一战出动两三万人之多,这个人数差还是有点大,为了保险起见,要么倚城而战,要么退走。
在考虑到和辽镇的关系以及辽镇在这一次的表现之后,怎么决定,当然是显而易见之事了。
“我等出兵援助,救得大量百姓军民,今北虏大聚,只得暂且退兵了。贵镇不敢出城,也就不必相送了。”
在沈阳北城门的翁城和城楼之下,佟士禄故意派了几十个大嗓门的塘马和架梁,策马跑到城门和城墙附近,不停的大声叫喊着。
这喊声不仅是城头上的辽镇士兵能听到,想必城中的不少军民也能听到。
只要有人听到,城中顿时就会传遍,辽镇不敢出城,辽阳镇却是在沈阳附近穿『插』做战,屡破北虏之事,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传遍全城了。
这对李成梁和辽镇的打击,不可谓不重!
“父帅,这些厮们如此嚣张,叫我出城去会他一会。”
李如梅闻言大怒,请求出城。
“晚了。”李成梁面『色』阴沉,指着大队辽阳骑兵道:“人家已经开始离开,他们要走,必定是北虏甲骑大至,我们现在出城,替他们填包子馅?”
在场的辽镇诸将,无不皱眉,他们都是久经战阵了,李成梁的话,当然十分明白。
只是无论如何,大家都感觉到这位赫赫威名的大帅身上有一点明显的暮气……若是换了十年前的李成梁,先下去搞定这帮捣『乱』的辽阳过来的后辈,再痛击北虏,又能如何?
现在的李帅,暮气沉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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