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虚!”破头和尚仰天大吼,此时他的周围剑光浩瀚,宛如天河席卷,每一滴河水,都是一道细小的剑光。而这一道道剑光又组成大大小小或水光涛涛、或火气充盈、或玄黄后土、或天理循环的法禁道则,演绎出一个充斥锋锐、杀伐与破灭的剑之世界。
好家伙!李静虚走的竟然是一剑生万法的道路啊!元清微站立在纯阳道域之中,一眼就看出了李静虚的路子,这等一剑之下演化一方虚幻洞天的手法,是典型的一剑生万法。
话说这世间剑道之法,走到最后,莫过于一剑破万法与一剑生万法!
这两种境界不存在谁高谁低,就像太极阴阳两仪,互相对立,互相依存,而世间剑道之法,无论怎么衍生,都跳不出二者的框架。
所谓一剑生万法走的是一个繁字,类似于元清微的元始大道,以自身剑道剑意,包容世间乃至世外一切剑法剑意,举手投足自有剑法变化,生出克制之法。
反之,一剑破万法走的是一个简字,类似于蜀山一脉的修行之人,专精于某一种剑道,不断将其纯化,最终达到至精至纯的极妙境界。这个时候,任你大道三千,我自一剑破之。
此理,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都是一般无二。
按照元清微原本的猜测,李静虚走的应该是一剑破万法才对,蜀山世界修行之法,注定了李静虚元气纯之又纯,转入剑仙一脉后,只要专精于某一种剑道法理,便可在一剑破万法上突飞猛进。实在是没有想到,李静虚走的竟然是一剑生万法。
看着被无穷剑光沿着玄奥轨迹全面渗透,削去的佛陀金身,元清微手中原本紧紧握着的三宝玉如意,又是慢慢松了开来。
然后,在下一秒,元清微反手将三宝玉如意抛了出去。
一道流光从九天之上坠落,径直落下,打在破头和尚天灵盖上,顿时溅起万千火星,其佛陀金身的头顶也是破了一个大洞,应了他破头的法号。
趁此机会,李静虚猛地挥袖,一道道剑意各异的璀璨剑光从他的长袖之中飞出,每一道上都带着杀戮万物、斩灭乾坤的森森剑意,从四面八方向破头和尚全力绞杀。
破头和尚双手合十,猛地掐诀,身形迅速变化,化作身呈蓝色,四头十二臂,面有三目,佩戴骷髅为冠的时轮金刚形象,二十四手上下挥舞,瞬间打乱了周围的时间流速。
顿时,那些原本明亮耀眼、璀璨纯粹的剑光猛地摇晃起来,部分变得缓慢,部分速度变快,瞬间前后剑光就是撞到了一起,炸起无数璀璨光辉。
破头和尚手中法诀一变,又打算变换一个形象,但顶上三宝玉如意晃动,垂下三光,压制其精气神,而后猛地一刷,将其打了个踉跄。
“斩!”李静虚第二次挥袖,这一次所有的剑光猛地向内收敛,化作一并仙剑落入他掌中,握剑前刺,看似平凡无奇地一招,引起了亿万气机的奔溃,诸多概念在这一剑下毫无意义。
时间、空间、远近、距离,统统在整合的剑意之下,被切割分裂,让其跨过距离的限制,直接刺入破头和尚的眉心。
“啊啊啊啊啊”
破头和尚凄厉的惨叫起来,李静虚这一剑,斩身即斩神,斩神即斩气,哪怕破头和尚早就将自身形神气熔炼一体,面对诛心灭形的一剑,还是承受不了。
被其刺破眉心要害的破头和尚一身佛门念力,魔道神通,统统被斩断,混同如意的精气神三宝也是被斩断分离。或者说,他的已经融为一体的肉身、元神、元气、意识都是被从最基本最细微的层次上断去了彼此的联系,失去了天仙境界的玄妙,并且境界还在不断跌落。
最终,破头和尚只剩下一点灵光落入轮回之中,而他一身元气,则是随着李静虚伸手一指,化作一道精纯璀璨的灵机,融入到青城山地脉之中,硬生生的将这天下有数的仙山福地,再提升了些许品质。
做完一切的李静虚,便是以此为基础,开始建立自家青城派的根基。
悬浮在半空中的三宝如意晃了晃,遁入虚空之中,追击一道血光。
那道血光变幻莫测,刚开始的时候,隐藏在破头和尚体内,同破头和尚根基十分类似。若不是李静虚为了抽取破头和尚的元气,造化青城山,特地以剑法将其斩成最基本的元气,迫使血光在破头和尚死亡的刹那,夺去其破碎的道果根基逃遁。元清微还真的没有察觉到对方。
二人一追一逃,便是一路来到了苗疆,血光向内逃去,可还没飞遁出多少距离,就是被一道白青光辉罩住。而后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罩着大氅,手持拐杖的老妇人显露出身形。
她望着三宝玉如意,笑道:“见过元道长。”
元清微透过三宝如意感应了一下眼前老妇的气息,有些不确定道:“可是洞玄道友?”
“正是老身,不想道长竟然也认识我,实在是令人意外啊!”
元清微闻言,不由有些肃穆,眼前这个老妇人可不简单,修行时间非常久远,严格意义上来讲,同玉明散人算得上是一代人,属于蜀山世界为数不多以旁门左道得道的顶级修士。
她隐居在南疆茫茫大山之中,向来不过问天下的恩怨纠葛,在蜀山世界留下的痕迹很少。为数不多的几个,也没一个是简单的。
她的弟天蚕仙娘在南疆被山民们视作神灵崇拜。
绿袍老祖鼎鼎大名的百毒金蚕蛊就是跟天蚕仙娘换取的金蚕蛊母,同天蝎杂交而出。
如今在外行走所剩无几的魔道宗师五毒天王列霸多,也曾经在她座下学习,做了个记名弟子。
旁门之中有数的宗师红发老祖,一身蛊毒之法,也同这洞玄仙婆有着联系。
可以说,这一位就是苗疆修行之法的源头之一。
对于她,元清微一直有些好奇,却一直没能见面,如今碰到了,难免小心观察,便开口道:“不知道友此来,可是为了这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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