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大盆肉大碗酒,都在腾腾地冒着热气,远处传来横行、霸道低沉的吼声。
韩通军中也有好几条大狗,平日无事之时,也颇为喜欢带着大狗打,他侧着耳朵听了听,随即又回过神来,全神贯注地看着侯云策。
“大蕃位于高地,其地苦寒,有一种大狗最为威猛,长得就如虎狮一般,草原狼遇见这种大狗也会退避三舍。”
侯云策很敏锐地观察到韩通表情细微的变化,有意将话题转到大狗之上,果然,韩通一拍桌子,道:“久闻大蕃大狗历害,却无缘一睹真容,想不到侯相家中就有。”
“纯种的大蕃大狗对主人极为忠贞,特别是成年以后的大狗,若转变主人,根本无法训服它们,人们喜爱大蕃大狗,不仅是它们的勇猛,更是因为它们的忠贞。”
韩通“哈”地笑了起来,道:“侯相此话,就把末将不请之请堵在了嘴里。”
侯云策也笑道:“大蕃浑末部被黑雕军收服了,他们养有大蕃大狗,我派人给他们说,寻一条纯种的大狗,产了幼子以后,就送到幽州来,幽州靠北,山地气候寒冷,倒与大蕃高原有些相似。”
韩天禄低头着吃菜,专心听着父亲和侯云策的对答,特别是听到大蕃大狗对主人忠贞之时,心中一动。他虽然官位低,可是官位低也有官位低的好处,长期行走于茶楼酒舍,听到了许多在高门大院听不到的消息,如今在大梁街头巷尾。到处流传着侯云策和黑雕军的故事,有和胡人交战的故事,也有治理州县的逸事,包括在同心城大娶胡女之事,这些故事得活灵活现,有些口舌伶俐的店小二,还会主动说这些故事去招揽回头客。
韩天禄跟着父亲韩通,无数次见过林荣,与同龄人相比,也算得上见多识广,这些街头传说,已在他地心中产生强烈的预感。
侯云策见韩通心思被狗牵住了,微微一笑,暗道:“飞鹰堂这些年确实有成效,将这些大员们的兴趣爱好、缺点优点弱点侦察得一清二楚。”
这几声狗叫,是林中虎故意让横行、霸道发出来的。
说了大蕃大狗。侯云策和韩通的关系似乎又进了一步,侯云策道:“南征之战,长江水师立了大功,以后伐西蜀、征南唐,汴河水师也要派出人马参加南征之战。水师战事频繁,着实需要如令郎一般的人才。”
韩通仍道:“犬子愚钝,又不习水战,当不起将军厚爱。”
韩天禄此时已是心如明镜。心道:“侯云策将我放在水师之中,就是将我质于水师之中,这等帝王之术,如何瞒得过我。”
大厅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管家秦家河点头哈腰地带着赵娘子和浓妆小柳出现在大厅门口。
两位佳人出现,如一道彩虹,似乎将大厅都映亮了。
赵英先到侯云策面前行过礼,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赵英就袅袅地来到了韩通面前,行了一礼,捧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酒杯,道:“久闻韩将军大名,小女子和小女这厢有礼了。”
韩通是林荣心腹,与大小赵皇后都比较熟悉,他虽然没有见过赵英,只是赵家女子长得都极为相似。不用介绍。他就知道进来的贵妇人肯定就是赵英,急忙站起身来。道:“这可折杀末将了。”他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赵英身后女子,据他所知,侯云策的子女都未成年,这个女儿又从何处而来。
赵英对韩通道:“常常听大姐说起韩将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敬完了酒,赵英就带着义女小柳施施然离开了大厅,赵英来得突然,走得也潇洒,只有若隐若无的香气在空中飘浮。
又喝了几碗老酒,侯云策和韩通都有些微醺。
“韩将军,在下有一事相商。”
“侯相客气,尽管吩咐就是。”
“小女刚才敬酒,不知韩将军可曾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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