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云策来到院内。
杜刚带着人正和侍卫司的人对峙。
侍卫司带队军官见来人气度沉稳,猜到是黑雕军将领,却并不在意,口气大大的,道:“我们是侍卫司,有紧急公务,你们腾几间房子。”
侯云策不想和小军一般见识,对杜刚道:“收刀,给他们腾一间房屋。”
杜刚收刀,往后退了一步。
侍卫司带队军官身后一人突然道:“你是侯云策将军?”
“你认识我?”
“巴公原大战,我们这一队正在陛下身后,将军冲入敌阵之时,我们都跟在后面。”
“哦,当初跟在陛下身后的是你们。”
“正是我们这一队。”
听闻是侯云策,侍卫司带队军官拱手道:“原来是侯将军,小的无礼了。”
侍卫司的人平日眼高于顶,驿丞职位比他们高,他们说打就打,根本没有顾忌。军人重英雄,他们亲眼见过侯云策冲阵,对其甚为心折。再加上侍卫司在传闻侯云策即将迎娶皇后的妹妹,因此,他们对侯云策颇为有礼。
“你们从东面来,有何紧急之事?”
“流民在大野泽闹事,聚集了数千人,官军久攻不下。”
“大野泽东有天平节度使,南有彰信节度使,北有镇宁节度使,何劳你们侍卫司。”
“唉,这一段时间,侍卫司折腾得够呛。大野泽流民闹事,诸镇久攻不下,李指挥使带侍卫司三千人助阵。流民人数太多,我们去搬援军。打不下流民,侍卫司也太没有面子。”
“原来如此,给你们腾两间房,自去休息吧。”
此时,侍卫司有近八万人,武器精良,训练有素,是大林朝极为重要的一支部队。殿前司经过扩军,也不过三万人。侍卫司八万人马,殿前司三万人马,就是大林朝嫡系中的嫡系。黑雕军始终处于边军地位,只不过战功赫赫,在军中才有了些地位。
天亮以后,侯云策带人离开开封。侍卫司诸人早就离开,前去搬援兵。
接近澶州之时,官军多了起来,有天雄军兵马,更多的是侍卫司的人马。距澶州约十里远的地方,路边到处是尸体,除了少量官兵的尸体,大部分尸体衣衫褴褛,身旁散落有木棒、菜刀以及刀、枪等武器。
又走了三四里,路边身首不全的尸体越来越多,不少流民被吊死在树上。
侯云策见惯了鲜血淋漓的场面,见到如此惨象,心中还是堵得慌。
“什么人,停下。”七八个骑兵挡在了侯云策一行前面。
杜刚上前道:“我们是黑雕军,从这里过路。”
贺术海东原本是侦骑头领,只不过他这人太爱惹事,口音又稍有异,所以与人接触之事都让杜刚出面。他见到有人拦路,又是一幅跃跃欲试的神情。
杜刚认出了挡路的军人,道:“郑老四,你们在这干什么,怎么杀这么多人。”
黑雕军起家的部队本由六百澶州军和六百沧州军组成。杜刚出自澶州军,恰好认识前面的军人。
“原本是杜刚啊,前面有侍卫司的人,你们别从这边过。”挡路军人得知侯云策在军中,连忙按战时规矩在马上行礼。
“你们怎么守在这里。”侯云策上前问道。
“侍卫军在前面剿杀匪徒,澶州军担任外围警戒。曹将军在前面。”
“曹将军在此,带我见他。”
如今侯云策官职已高过曹翰,军中讲究资历。侯云策便主动去见曹翰。曹翰迎到帐前,其满脸始终凝重。左右全部离开后,曹翰长叹一声,“杀伐太重。给他们一口饭吃,不至于此。防御使在郑州做得很好。”
细谈后,侯云策才知流民闹事经过。流民大多来自郓州、兖州等地。黄河决堤,湮没了几个州,成千上万农民涌入未受灾的地方,饥饿难忍,难免有难民干些偷、抢之事。郓州官府对偷盗之人一律杀头,激起民变。
天平节度使派兵弹压,结果聚众闹事的难民越来越多,无法控制局面,天平节度使和李重进是堂兄弟,急向堂兄求助。李重进主动上书陛下请求处理此事,获准后,带兵前往。他处理此事相当干脆,一个字:杀。
侍卫司李振奉命带着一千人在大野泽东面和难民激战几次,难民武器虽然不佳,但人数多,敢拼命,将李振部队围在大野泽东面小镇上。
李重进亲率三千人马,在大野泽东围攻难民。他下了命令,凡闹事难民一律杀无赦。
难民毕竟不能和经过长期训练的军队抗衡,侍卫司增援人马来到,立刻乱了阵脚,被侍卫司的人紧追不舍,难民慌不择路,竟朝澶州方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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