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开始征调南方禁军,还有慢慢募集新军,任用新的将门子弟充实军中,这些事就算慢慢做下来,于战争中锻炼新军将士和武官,任用选拔新的文官枢密统帅,一切都最少是以十年为时间线。
就算有时间,也未必会再发现岳峙这样的全才,李友德这样攻击犀利的天才将领了。
种纪和姚平忠此时若留北方,在禁军中当然是有更多的机会,可能三年内就到军都指挥,将门损失惨重,青年子弟更易获得提拔,另外朝廷也会给这些满门忠烈的将门子弟更多的机会,但种家和姚家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意叫这两个子弟南下。
现在这种局面,明显南方更有机会,同时也是为家族谋退步,如果北方局面继续糜烂下去,将门会把更多的子弟送往南方。
这就是徐子先知道的现实的变化,在前世,哪怕赵王举旗之后,从西北,河东,河北南下的将门子弟也是没有几个,屈指可数。
“见过殿下。”
殿阶之下,种纪,姚平忠,徐行伟三人,也是一起看到了迎出来的徐子先。
一别两年,双方的地位身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年众人俱是到京师应武进士试的青年士子,徐子先尚未袭爵,只是四品南安侯世子,种纪和姚平忠也都是有六品和七品官阶的将门子弟,和徐子先算是平等论交。
待徐子先与王直,韩钟合作,斩杀大参,获南安侯爵位,成为海内闻名的宗室侯爵之后,双方地位才拉开一些差距。
再到如今地位却是相差太远了,开府亲王,执掌一路,手握重兵,也掌握着大魏最后一支水师,可以说徐子先是立于不败之地,就算其后有政争党争,了不起放弃陆上基业,回东藩仍然是自成格局的局面
,有东藩水师在,无人能奈何这位声名显赫的开府亲王。
“惟纪,维诚,不必多礼。”徐子先抱拳还揖,脸上满是平和的笑容,他对眼前三人道:“今日设宴只论旧谊,不说官职爵位这些无聊的东西。”
徐子先脸上又显露感慨之色,对三人道:“当年我们在京师时,一起在酒楼饮酒等着放榜,回想起来仿佛在昨日。”
姚平忠性格直爽,当下先是一拍腿,接着便是道:“殿下应该没有什么可遗憾的,短短时间功名至此,足可自豪!咱们就不同了,若是未受伤在北伐军中,又大胜而归,两三年内到军都指挥,也算是厮混的不错了。就算远不及殿下,咱们身份地位天生就不同,也没甚可说。现在呢,啥都不想说了。”
徐子先呸了一声,说道:“你姚平忠是认命的人?想打仗立功,我这里还没有你发挥的地方么?想在陆上打,先到我府军新军里领一个营,给你加军都虞侯,历练一阵,立些功劳,自然能独领一军,底下还有很多战事可打,你们是出身将门,经验丰富,正好替我好好带兵练兵,带一年兵,替我到讲武堂官校任教官三个月,然后再出来带兵,两三年内,可能就是厢都虞侯,厢都指挥!”
秦王府军,可能是在三年到五年内扩充到六十万人左右,甚至八十万,连同水师是百万虎贲之师。
人数上,徐子先有信心做到比大魏禁军还多,并且铠甲兵器更强。
和被困的大魏禁军相比,就是差一些血气,也就是战场经验,可以通过不停的苦训和剿匪,还有从流贼,海盗身上得到锻炼。
武官也相当要紧,从现在开始,自会有源源不断的将门武官来投,但多多益善,百万大军需要的人才太多了,秦王府军可能会有几百个军,几十个厢都,以现在的人才储备当然是相差极远。
当然也不是随意有人投效就有这样的机会,眼前这两位是将门世家中的佼佼者,青年武官中的精英,又有旧识故交的交谊,徐子先才会以秦王身份,做如此的承诺。
尽管开府亲王尊贵无比,徐子先却是诚挚有礼,显然不忘旧交,种纪和姚平忠都是显露出感动的神色,哪怕是徐子先刻意拉拢,身为开府亲王,做到这样的地步也足够显示诚意了。
徐行伟则是在一旁微笑不语,身为徐子先的故交兄弟,他知道眼前这一幕并没有太多刻意,徐子先对人才的渴望和需求从来没有遮掩,也是将未来和利益摆在明面上。
“咱不愿去钻山打土匪,没甚鸟意思。”姚平忠犹豫片刻,说道:“愿去水师效力,跳船和海盗厮杀。咱到福建路才知道,海盗也有拥众十多万,控制诸国的存在,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且在我大魏攻州掠府,杀戮我大魏百姓,听说水师下一步计划便是剪除此人,姚某愿为前锋,领军奋战。”
种纪和姚平忠都是被水师舰船接回来,且在津海就见到了汇合的王直部和东藩水师部,过百艘战舰显露出来的威势和实力令两个西北汉子为之动容,到那个时候他们才隐约感觉到自己此前目光有些短浅,新的天地终于出现在眼前。
到东藩和福建路后,两人陆续了解很多海上之事,姚平忠决意到海上历练,多长些见识,种纪则愿参加不久后会暴发的平倭之战,东藩和福建的军司已经为此战开始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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