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高处,在附近的丘陵小山上俯瞰一圈,大片的农田区,在农田区错落有致的百户村落,一座座在溪边建造完成的工厂,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会落入眼帘之内。
很难想象海盗们会不心动,他们不太可能再把几万人放在船上,在各处瞎转悠,最大的可能战斗就会爆发于花溪港口。
府军已经在花溪附近构筑了一些工事,在港口区三里之内有两座城堡,内里的官道附近还有两座。
四座城堡都是高十米左右,四周百余步,可以容纳一百余人,四座城堡都有床弩和神臂弓,数量并不多。
床弩要几个人拉动,射出的箭矢等于是一支短矛,三百步内可以穿透披重甲的人体,并且劲力不衰,如果在二百步内,射穿好几个人也不在话下。
在战阵上,床弩的击发声响起的时候,也是敌人精神最为紧张的时候。
四座城堡,海滩近岸两座,一南一北各一座,形成了一个简单的锁链。
侯府枢机房在此时再下令,各百户编成部曲,于环岛官道至南北城堡处列阵,设鹿角,挖壕沟,立起数十座箭楼,以备非常。
府军当然是会奋战,但若战而不利,可以退至工事与敌对峙。
这一次的交战,南安侯府当会使用自己治下所有的每一分力量,除了编成队伍的百户民壮外,还有一些男子被分派任务,他们在战场不远处设立补给点,有的成为火兵辅助,有的则是辎兵辅助,有人任医疗辅兵,各有差遣任务,他们会搬抬伤兵到医疗帐篷,协助火兵烧火做饭,搬抬粮食物资,也会与辎兵一起,运输所有所需要的物资。
“除了男子之外,枢机房在边境线几座城堡处设立了临时的躲避点。”刘叔敬对所有人道:“各家的老人,妇孺,俱可以到那里去躲避。”
有人道:“府军在海边列阵,我等在官道附近设阵,还有军堡,壕沟,箭楼,鹿角,又何必再叫人躲到警备线那边去?”
沿着环岛官道外围,越过最后的农田区和水渠区域,那里便是对土著的警备点,沿途会有城堡为支撑,箭楼,壕沟为辅助设施的警戒线。
随着和土著贸易的展开,双方的冲突减缓,彼此的戒备心理也减低了许多,侯府现在的安排,很明显并不是要依托那些哨兵警备士,或是城堡,箭楼,而是打算在最危险的关头,将妇孺们转移到山中去。
海盗们远道而来,对东藩的情形不是很清楚,也不会冒险深入山中和土著再打一场,而大半的妇孺躲避山中,肯定还是会有风险,谁也不清楚在这样的环境下,土著们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若真的府军战败,妇孺们躲到丘陵深处,山峦深处,远比留下来要安全的多。
这并不曾明说,有人对徐子先表示反对,认为预先安排老人妇孺的退路,会使前方的将士没有坚定的战意。
徐子先闻言则是大怒,打赢了当然好,徐子先也认为赢面较大,但一旦失利,几万老人妇人和孩子,就这么放给海盗去残杀祸害?
很多人畏惧谣言和预先的撤离计划,但徐子先一意要这么做。
所有的安排几乎都是透明化的,对壮丁的使用,妇孺老人的安排,包括他们在山中躲避时的安全,会安排一部份步兵和警备士去保护,并且有辎兵跟随,带着粮食,医官和药材,深入山中躲避,如果战事不利,军队可能化整为零,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在各处与海盗展开游击战,一般来说,在冷兵器时代军队崩溃了就彻底完了,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集合再战,但徐子先对府兵们有充分的信心。
他们的家园在这里,亲人在这里,能往哪跑?
刘叔敬没有谈的再细致,事情就是大致如此的安排,无需再多说了。
他身体还有些酸涩,但在此时,百户官的作用便是体现出来,常期在任上的百户官熟知每个人,包括每户的壮丁和小旗官,总旗官们。
在激昂的铜号声中,五百余被选中的壮丁集结起来,开始在各色旗帜指引下汇腾成一股洪流,随着百户大旗,走出村落。
今天有事,更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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