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土著如獐子,兔子般的乱跑着,很多人被骑兵用长矟捅翻在地,赤裸的身体挡不住兵器的伤害,被刺中的人用自己的身体完全吸收了伤害,肌肉翻涌,鲜血狂喷,很快就陷入昏迷,也很快就会死亡。
徐子先用障刀轻轻划动,手腕频频震动,障刀锋锐之至,每划中一人,必使对方开膛破肚,死状惨不可言。
若说无侧隐之心,也是没有可能。
这些土著算是经历了一场完全不对称的打击,眼下的战事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但徐子先也不会改变自己此前的决定,既然土著威胁到了东藩的大开发,就必须给予最严厉的打击,包括眼下的这场杀戮在内。
突然,徐子先感觉有重力打在自己的兜鍪之上,重重一震,邦的一声之后,一支短短的投矛落在地上,这种短矛是石头打制的矛尖,土人缺铁,连制箭的铁,竹,羽都没有,更何况需要更多铁,打造起来其实更复杂的投矛?
一支投矛激起了四周骑兵们的愤怒,他们策马向前,不停的收割土著的生命,有不少在外侧的骑兵,用短弩,骑弓,将土人们齐涮涮的射翻在地。
血腥气很快就弥漫开来,土人悍不畏死,但再勇悍也有一个限度,现在的场面明显超过了他们既往所有对战争的认知,残余的土人开始逃窜,往左侧跑到村寨之中,也有不少人迈动着光脚,翻过前方的山梁,逃入更远处的深山。
徐子先收起了障刀,底下的事他不需要再出手了。
他将兜鍪取下来,看到正前方被打出了个巴掌大的坑洞,铁皮和漆光都被打坏了,徐子先摇头一笑,赶紧又将铁盔戴到头上去。
骑士们也开始四散开来,这种场景没必要保持队列了。
徐子先看到一个骑兵用长矟刺向一个土人,土人惊慌之下拿手去抓,他却不知道长矟的矟尖两边开刃,其整个手掌都被割开来,痛不堪言,在这土人躬身抓自己手掌时,骑兵一矟刺中其脖颈,然后拔出,这人就毫无声息的死去了。
更多的杀戮在田地里,土坡上,道路上,到处都是被长矟刺死,横刀和障刀砍死的土人。
骑兵们终于涌入村寨内,火光起来了,到处是哀叫,哭嚎,惨叫,火光带来的硝烟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给人的感觉无比的呛鼻。
林正志等护卫没有出战,环绕在徐子先身边,适才短矛投中徐子先的兜鍪,将这些护卫俱是吓了个半死。
徐子先摆了摆手,笑着安抚这些护卫,示意无妨。
他已经身经百战,适才感觉有物袭来时下意识的便是一低头。
以徐子先现在的身手,战场反应,根本不可能为土人所伤。
徐子先策骑往村寨中去,到处都是尸体,村口处开始有老人和妇人的尸身,徐子先叫来林正志,传令道:“男子可杀,妇人不杀,孩童不杀,不得奸、淫,不得抢掠。”
“是,君侯。”
罗方孝等几个兰芳人正坐在村口,他们停下来休息,这几个兰芳人穿着一样的布面甲,现在解开来,汗水如雨水般的滴落着,拿下头顶的铁盔时,汗水如泉水般涌出来。
听到徐子先的命令时,原本有几个情绪低沉的青年人都抬起头来,罗方孝看了徐子先一眼,眼中原本的傲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一些迷茫,也有一些敬佩。
徐子先微微一笑,眼前的场面,对他已经没有太多的触动。
华夏原本自有底线,土著只要不生事,自能安生过活,毕竟他们没有掌握什么威胁到东藩的东西,也没有土地。
汉人的祖先其实也比较野蛮,征服一地,先杀其男子,再掠其妇人,掌握其土地,以文明教化之,这样若干代之后,土地是华夏的,文明内核是华夏的,则再滋生的人丁,也是华夏的。
这其实是世界的发展过程,只是随着文明程度越来越高,高等文明的优势也越来越低,毕竟没有办法再用赤裸裸的征服手段,在某种时候,低等文明反而更被照顾,看起来似乎更有优势。
东胡杀入华夏,则是以低等文明用赤裸裸的武力来征服,有更多的血泪和更残暴的手段,如果徐子先此时不奋起,历史仍会如他记忆中的那样演化和发展,魏人的凄惨程度,会远超过眼前这个村寨。
对眼前的几个兰芳人,徐子先则只是简单的道:“如果是满刺加至兰芳,会更加残暴,所有的妇人和女孩子都会被凌辱,所有的被绑在马尾上带走,受尽凌辱后卖为奴隶,他们在任何一处都是这么做的。”
几个兰芳人都面色发白,他们久居南洋那样的地方,太平很久,海盗和天方人的威胁是近十年的事情,很多人还没有从过往的生活中挣脱出来。
眼前的事才是给他们真正上了一课,什么是真正的战争,真正的战争到底有多恶,眼前的一切是最明显的答案。
徐子先策骑往村寨中去,两边是低矮的草屋,村中有一座高大建筑,应该是部族的议事厅,高山人还保持着原始部落的习俗,这里应是他们最要紧的地方。
粮仓也是在石台上,徐子先看了一眼,是储存一些干果,豆子,高粱,还有一些荞麦。
他下令全部烧光,火把投进去时,四周的哀嚎声似乎更响亮了些。
“可以撤军了。”徐子先对孙如兰等人道:“接下来四周的大部落会被激怒,可能会汇集男子来追赶我们。”
“求之不得。”孙如兰道:“就怕他们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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