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先只能按自己在游戏和文献中对英国风帆海军主力舰的配给,进行缩减和改良,来打造自己心目中的强大水师。
黄来福就是除了医生之外做过几乎所有的事,他一看就知道,在这个架构格局里,除了实权第一的舰长,其次就是五长中的领航长最舒服,各舰船上都会有老资格的领航员,熟悉各地的港口水流和暗礁,能带着船只绕开危险区域,在茫茫大海上能够通过观星定位,看洋流,风向,观测天气等诸多办法来引流船只走在正确的航线上,还能规避台风等风险。
一个老资格的领航员其实都够资格当舰长,只是可能性格,经历,手腕欠缺才当了领航员。
这个职务,最受尊重,也较为清闲,黄来福相当心动。
不过想了想,自己的经验,特别是观星术还相当稚嫩,只怕不够格。
其实就是帆索长,甲板帆索当然是干苦力的福船和广东船的主帆都相当沉重,每次升帆降帆都得十几人一起上,弄的满头大汗才能够成功。
水手长,顾名思义是管理水手的日常,也不是容易差事,常年在大海上的脾气多半有些古怪,荷尔蒙长期得不到释放,好勇斗狠是常态,每艘船上都会有突然发狂的疯子,挥刀砍人或是突然往海里一跳,防不胜防。
司务长是采买船上的物资,接收清点货主货物一类的事。
弩炮长,黄来福扫了一眼,不感兴趣,这是拼命的差事,按这官员适才的说法,船上所有的人再分两个组,甲板组和弩炮组,水手不管弩炮接战的事。
医官,补帆,木作,弩作,厨作,都是杂务,比水手略高一等。
再下来就是纯粹的水手和弩炮手加上水营战兵们了。
“小人不才,舰长怕还不够格。”黄来福心里计较已定,说道:“副手也不成,领舰咱观星看水的功夫不深。倒是帆索长,水手长,感觉够格。”
“你倒是个实诚人。”李仪笑道:“有人上来就要当舰长,更多的想当司务长。”
“司务长一定要考算术。”黄来福坦诚道:“小的别的还行,算学只能用手指加来加去的,就不出这个丑了。”
李仪笑道:“你不蒙一下试试?”
黄来福道:“小的是这样想的,能编出这套东西来的,怎会叫人随意蒙骗了?”
李仪闻言大笑,说道:“果然黄兄弟是脑子清楚的,我看你适合当福一号的水手长,你自家可愿意么?”
管水手和折腾帆索,黄来福还是愿意和人打交道,比每天折腾一身汗要强的多,当下抱拳道:“原本就是小的自家挑选的,当然愿意。”
“咱们水营的技术活路都比普通人的薪饷要高的多,”李仪收了笑容,正色道:“据我们所知,商船的普通水手,出海一次以三个月计,也就十几二十贯的收入,一年全在海上,能落下五六十贯,我说的对不对?”
这也是差不多的行情,还是跑的较多,较远,收益比较高的海船。
若是一个水手出海一次就赚几十贯,怕是福建路就没有种田的人了,大伙儿全去跑海了。
就算这样,收益也不算低,一个四口之家,种五六亩地,在福建是比较常见的情形,辛苦一年,除了口粮外,落下的铜钱最多五六贯。
种地胜在安稳,跑海的风险还是太大,这年头的船,跑的越远利润越大,风险也越大。
倭国线路,十艘船出海可能沉一艘,也可能被海盗抢一艘,往吕宋,三佛齐,或是暹罗路线的,则是五六艘必定会有一艘出事,或是遇台风,或是触礁,或是被抢,不太可能全部平安回来。
也有往莫卧儿等处去的,风险就更大了,三艘船中就会有一艘出事。
海船一旦出事,能挣扎着逃出性命的万中无一,基本上船一沉就是全部死光,连货带人全部玩完。
只有成熟的航线风险较小一些,但利润肯定也较小,水手赚的也并不太多。
冒着台风,风浪,晕船,太阳炙烤的炎热,赚的钱比种地多上几倍,也是相当合理的收入水准了。
黄来福此时已经明白,眼前这些官吏做事都是相当缜密精细,当下不情不愿的答了声是。
“领舰的,管水手的,这些一般一年百来贯,船长,有的一年几百贯,但有分红,有的一千多贯,没有分红,一般来说就是三四百贯到千余贯一年。”
李仪皱了皱眉,说道:“不过这都是帐面收入,海上生个病,到港口的开销用度,这都是自己的事。另外遇到海盗,货主和船上的人是分摊,遇上了就倒霉。跑船十来年,没攒下几个钱的也是大有人在”
黄来福尴尬的挪动一下身子,确实是这么说,一年收入是种田十来倍,按说十来年船跑下来,最少能够买十亩八亩的地,再起一个宅院。
可事实上能做到这些的寥寥无几,水手在海上辛苦,压力大,到了港口就胡吃海喝,狂嫖烂赌,能把钱攒下来的一般是年纪大的,有家室之累的,才能将辛苦钱多少留下来一些。有一些船长级别的,一年下来几百贯都是用的精光,开销大,风险也大,遇到什么不可测的风险,免不得要破财消灾。
跑十几年船,如黄来福一样两手空空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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