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橙在家呆了两天。
期间蒋女士照常上课,喻爸爸照常上班。即使没人监视她,她也非常听话,没有趁着没人看管就跑回餐厅那边。
只是她不明白蒋女士让她留在家里的目的是什么,按照周暮昀给出的情报,母上大人明明已经接受他了不是吗?
那么,把她关在房间里不是多此一举吗?
蒋女士的操作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但她也不敢反抗,三堂会审的画面历历在目,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惹母上大人生气为好。
想到周暮昀说过的“过两天来接你”,她不禁期待起来。
吃完晚饭,喻橙在客厅里陪着爸爸妈妈看了一会儿狗血家庭伦理剧,吃了一碟水果沙拉,兴致不太高,然后就打声招呼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离开后,客厅的电视音量被调小了一点,喻爸爸扭头看着关闭的房门,低声跟老婆大人说:“小鱼好像不太开心。”
蒋女士掰下一瓣橘子喂进嘴里,清甜的汁水迸开,溢满口腔。她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吐出两颗小小的籽,说:“她见不到男朋友,能开心就怪了。”
喻爸爸给老婆大人抽了张纸巾擦手,不解道:“你不是都接受小周了吗?怎么又把小鱼关在家里,闹得孩子不开心。”
喻爸爸在家一直扮演着慈父的角色,与严厉的蒋女士不同。
眼见女儿闷闷不乐又不敢反抗的委屈模样,他心疼得不得了。
蒋女士闻言斜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哟,这就叫上小周了?看来你对这个女婿很满意啊。”
“”喻爸爸眼神略有些闪躲,仰起脖子嘴硬道:“要不是他过了你这关,我才不会给他好脸色!抢走我家唯一的宝贝还想让我对他和颜悦色?没可能!”
蒋女士双手抱臂,挑眉道:“行,你去把这话说给女儿听。”
“”
喻爸爸怂了。
叹了口气,蒋女士转移视线看向喻橙的房门:“我这是在给她最后的思考时间,如果她还坚持自己的决定,我就只能暂时妥协。我不想她将来后悔的时候,怨我们没劝过她。”
这么一说,喻爸爸就全明白了。
他笑眯眯地拿起果盘上的水果刀,一边削苹果,一边温声说:“老婆大人不愧是人民教师,得亏有你,女儿才能被教育得这么优秀。”
蒋女士没好气地搡了他一下:“行了,少油嘴滑舌,我去看看她。”
说着她就站起身,朝喻橙的房间走去。
喻爸爸一愣,举着个削了一半皮的苹果,扬声道:“苹果还吃不吃了?”
“你自己吃。”
蒋女士站在房门外,抬起手的瞬间有些犹豫,片刻后,她慢慢放下手,仔细斟酌即将要说的话。
房间里的喻橙却并不知道蒋女士就在门外,她呈大字型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闭着眼睛仿佛在思考人生。
枕边放着手机,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
她摁了免提,男人低醇的声音清晰传来:“在做什么?”
喻橙没睁眼,依然保持着睡着的姿势,小嘴巴一张一合,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想我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想你了?”喻橙皱了皱鼻子,对他的自恋表示不满:“是你自己说要来接我的,你忘了?”
周暮昀一字一顿说:“没忘。”
怎么会忘。
他也想现在就过去见到她,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可未来岳母把她留在家里显然有她的打算,他贸然前来接人,搞不好会引起她的反感。
他好不容易才获得认可,不能功亏一篑了。
他不敢赌。
喻橙双臂交叠枕在脑后,紧紧闭着眼,装作已经睡着了,惆怅地叹息一声:“啊,我现在是被老巫婆施了魔法、陷入沉睡的睡美人。我没吃没喝睡了整整一百年,正在等待我的王子挥着宝剑诛杀恶龙、披荆斩棘前来营救,然后站在床前低头吻醒我。”
她自娱自乐道:“王子,我等你哦。”
话落,没等来周暮昀的回应,却听到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淡淡的,隐隐有不满:“你说谁是老巫婆?”
脑子里的弦“啪”地一下断掉了。
喻橙刷地睁开眼,一骨碌从床上翻身坐起,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满脸惊慌失措:“妈妈妈妈,你、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敲门。
太过惊恐,说话都控制不住的结巴。
蒋女士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歪着头打量她:“怎么不说话?你刚说谁是老巫婆?还是给你施了魔法的老巫婆。”
喻橙:“”
她慢腾腾地从床上爬下来,脚踩进拖鞋里。在这个过程中,脑子飞速运转,试图蒙混过关。在对上蒋女士目光的那一瞬,她脱口而出:“甭管谁是老巫婆,肯定不是妈妈你啊!我的妈妈是多么的美丽大方贤惠温柔优雅漂亮!不接受任何反驳!”
这一套彩虹屁说辞,她是跟求生欲旺盛的老鱼同志学的。
不逗她了,蒋女士直起身来,随手关了门,走进房间:“你都想好了?”
“想、想什么?”喻橙坐在床边,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垂着头,声音小小的,跟蚊子嗡嗡似的。
房间里太安静,以至于蒋女士轻易便听清了她的话。
她拧了拧眉,敢情她让她在家好好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一下未来,她都当了耳旁风?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压制住胸口的怒气,蒋女士深吸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和:“我是问你,你想好要跟周暮昀在一起了吗?”
喻橙一愣,不料她忽然又提起这个话题。
在蒋女士的注视下,喻橙认认真真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她忘了手机还未挂断,电话那边的周暮昀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面色凝重。
当她那边陷入一片沉默,他的心同样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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