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十六嘻嘻一笑,“这个人属下觉得十分对胃口。”
花颜失笑,“是挺对人胃口的。”话落,看着他挑眉,“要不然你去会会他?”
安十六看着花颜,也跟着挑起眉毛,“少主让我去会他,有什么打算不成?”
花颜压低声音说,“太子殿下早晚要对天下洗牌,如今除了西南境地,首先就是北地,程子笑的生意遍及北地,京中赵府势大,而他与赵宰辅关系斐然,如今又牵扯了安书离,程子笑这个人嘛,总有用处。”
安十六明了,“属下懂了,我这就去。”
花颜挥手。
安十六又出了西苑。
花颜在安书离离开后,站在门口,没立即进屋,而是看着房檐落雨,雨势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天际灰白一片,苍茫得很,她思绪不由得放空。
采青在身后小声说,“太子妃,这里风雨寒气重,您还是回屋吧!”
花颜点头,回转身,进了屋。
云迟见她回来,笑着伸手拉住她的手,温声问,“怎么在外面站了这么久?”
花颜笑着说,“下雨时站在屋檐下,别有一番风景。欣赏了片刻。”
云迟抱着她入怀,一手批阅奏折,一手帮她暖手,“再欣赏风景时,记得多披一件衣服。”
花颜“嗯”了一声,目光略过他手里的奏折,安静地待在他怀中,不再言声。
一室安宁,只听到云迟翻阅奏折和落笔批注的声音。
花颜觉得安心,不多时,竟然在云迟的怀里睡着了。
云迟停下笔,低头瞅着她,清瘦单薄的身子,娇软柔软的人儿,在他怀里,似没多少重量,十分的安静乖觉,很难想象,她心里到底装了什么样的不可翻越的大山,让她辛苦至此。
她才二八芳华,正是女子的最好年华,浅笑柔软的背后,尘封的满室尘埃和心底蔓延的苍凉和荒芜,是怎样累积而成。
他想问她,但又舍不得伤了她。
寂静中,福管家撑着伞来到院中,小忠子见了,迎了出去,二人小声低语了两句,小忠子来到门口,小声禀告,“殿下,赵宰辅派人送了折子来。”
云迟低声开口,“拿进来。”
小忠子应了一声,将一本奏折拿了进来,见云迟抱着花颜坐着,而花颜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愣了一下,将奏折轻轻地放在了云迟面前的桌案上,退了出去。
云迟随手翻开奏折,看了两眼,面无表情地合上,对小忠子吩咐,“去请书离来东宫。”
“是。”小忠子应了一声,立即亲自去了。
安书离在云迟和花颜离开鹿香斋后,便一直坐在雅间内,直到安阳王府来人,说王妃请公子立即回去,他询问什么事儿,那人却摇头说不知,只说王妃让公子立即回去,他看了一眼天色,才起身,出了鹿香斋。
回到安阳王府,安阳王妃笑着对安书离说,“你快来看看,这是赵府议亲的帖子,已经核对了生辰八字,真没想到啊,原来赵府小姐与你,真真是天作之合。娘还一直为你左挑右选,眼前就有这么一个合心合意的”
安书离面色微变,虽然他相信花颜卜那一卦绝非寻常卦,但也没想到,这般灵验得很,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门口,看着安阳王妃,“娘何时收了赵府议亲的帖子?”
安阳王妃看着生辰八字贴眉眼带笑,“前两日,赵宰辅与你父亲提过此事,今日,你父亲回来与我提了提,这些年,京中闺阁小姐娘看了个遍,但未曾考虑赵府,如今赵府也在议亲,赵宰辅与你父亲谈起了儿女亲事儿,才有了这个意思,娘就琢磨着,也许你与赵小姐还真是姻缘。便让你父亲昨日递了个话,今日赵府就将这帖子送过来了,你看看,这八字何其相合?可不真是天赐良缘?”
安书离深吸一口气,断然地说,“娘,这亲事儿我不同意,您就不必操心了。”话落,他转身就走。
“站住!”安阳王妃瞪眼,“你也不过来看一眼,就不同意,这个不同意,那个不同意,你到底同意哪个?赵小姐哪里不好了?你若是不同意,这帖子,你自己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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