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障突然笑道:“是我开了个玩笑,元君没有胡言乱语。”
碧霞这才放下心来,道:“出去后,不许胡说。”
无障道:“在下明白,我若说出去,元君可以将我的舌头取走。”
碧霞道:“要你舌头作甚!”
“我只是发个誓,让元君放心。”取出一块茯苓糕,递给碧霞道:“这是芸初为我准备的,元君尝尝她的厨艺如何。”
碧霞接过,看着精致的茯苓糕,吃了一口,点头道:“味道的确不错,有这样的弟子真是你的福分。”
无障也吃着一块,道:“原本不想收她为弟子,一是,多有不便,二是,跟随我很危险,只是她不肯离去,我又不忍拒绝,还想问元君,看她能否改投泰山门下。”
“先生还没看出她的心意来吗?”
无障苦笑道:“略有所觉。”
“先生就没动过心吗?”
无障摇头道:“我虽不在乎那些世俗的耻笑,却不想因此而有牵绊,那些事情还没有想过。”
“她既然拜入你的门下,这厉害关系她也应该清楚了,让她投我泰山,她定然不会同意的,更何况你的境界天下已无人能及,可以为天下师,她又怎肯错过这样的机会。”停顿片刻,看着无障道:“还有我那弟子,恐怕我泰山留不住她了。”
无障道:“还请元君能阻止她。”
碧霞干笑道:“先生认为她们都如先生这般冷静吗?那种事情一旦生根发芽,便情难自禁,秦陌瑶如此待先生,亦是如此,是以,情爱是我修道者的大忌,唯有看破才能常清净,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也许就是她们的劫数,也是先生的劫数。”
无障道:“也是我的劫数?”
碧霞道:“你带她们太好,不忍伤害,她们无以回报,唯有至死不渝,其实她们便是一面镜子,照的是先生的内心,敢问先生,真心爱过那狐妖吗?”
无障陷入深思,其实这个问题他也弄不清楚,许久之后才道:“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感觉亏欠她很多,当年去找她,想让她看到我死去,她便会死心,我只希望她能把我忘了。”
“那先生可将她忘了?”
无障摇头,“至今还在寻找她的下落。”
碧霞道:“既然希望她将你忘记,为何还要去寻找呢?”
“我想清楚她是否还在这个世上,活的怎样。”
“她是否活着,先生已经无法改变,在心中欺骗自己她活的很好,已将先生忘掉,不就可以了吗?何必要知道这个结果呢,若是先生发现她还活着,便可以放弃所有,与她相守一生吗?”
无障摇头道:“我不知道,也许不会。”
碧霞苦笑道:“问题还在先生,既然无意,何必义重,情感本就复杂,瞬息万变,谁又能分辨清楚是好心好义,还是那绵绵情丝,先生也未必分辨清楚。”
无障内心大震,茫然不语,他的确分辨不清自己对那些女子是情还是义,这已成为他的包袱,他可以看穿人心,唯独看不透一个情字,那偶然的心动,也只是一瞬间,化为平静,之后便被其所困,在情与义中徘徊,难分彼此,这是他的伤痛,他的缺陷,或许这些女子他都曾爱过,或许那都不是爱。
无障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突然紧皱眉头,脸色煞白,捂着胸口,极为痛苦。
碧霞颇感意外,迫切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了?”
无障忍着痛,艰难道:“不清楚,我的心好痛,好似有一柄剑刺了进来。”
碧霞打开无障的胸襟查看,只见到伤疤旁她留下的伤口,伤口已经结疤,并未流血,又见无障痛得一身冷汗,不知所措道:“我该怎么做?”
许久,无障疼痛感逐渐消失,呼吸平缓之后,才道:“元君不必担心,现在好多了,应该不是什么伤病。”
碧霞问道:“以前发作过没有?”
无障道:“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或许是个心结吧。”
“心结?”碧霞从未听说过,心结竟然痛成这个样子,“还有这种怪病?”
无障靠着石壁,道:“感觉元君说的很有道理,想着想着便想不通了,后来便疼了起来,元君有所不知,我的魂魄并不完整,还有一缕被天庭所封印了,方才我感应到了。”
碧霞惊奇道:“她们为什么要封印你的魂魄?”
“因为我的魂魄不入五行,消散后还有再聚之日,他们便想出了这个办法,令我魂魄难俱全,不得转世。”
碧霞听后,为之伤怀,也看到了那条充满血腥又艰难的道路,沉声道:“所以先生定要将那魂魄夺回来,搅个天翻地覆。”
无障淡淡道:“那倒未必,但总该为今生讨个答案。”
碧霞看着无障那坚定的眼神,感觉到了他肩负的是什么,也清楚了无障为何如此信任她,助她渡劫,因为他需要一个能理解他的人,一个知己,那条路太孤独了。
无障道:“用不了多久,天地便会异变,圣战降临,少不了一场大战争,这也是一个大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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