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心没想到汀兰的这一招变化如此之快,暗自惊奇,火剑顺势一震,嗡的一声,将鞭梢震开,倒卷扫向正在飞落的汀兰。
汀兰暗自心惊,没想到这神火竟然这般柔韧,轻易就将这一招绕树打鸟化解,运转周身真气,灌输鞭中,只见七节鞭在空中飞旋,化为数条火蛇,盘旋罩向妙心面门各处。
“好毒辣!”妙心娇喝一声,火剑炫舞,呼啸闪烁,砰砰,红光爆射开来,将汀兰这一记乱蛇盘骷尽数当下。
汀兰不甘,欲要继续攻击,这时,只见妙心挥剑刺来,火剑飘忽不定,并射出一道蓝光,不敢怠慢,挥鞭阻挡,还没待挡下,那蓝光后面又追出一道,几乎是在瞬间,后面又多出十六道,翻卷劈来。
汀兰身形快闪,七节鞭飞速旋转,将周身罩住,铛铛彩光并射,汀兰手臂发麻,鞭柄险些脱手,嗖的一声,一道蓝光没抵挡住,从肩头飞过,扫断几根秀发,咚的一声,击在石壁上,劈出一道裂痕,冷意电遍周身,急忙停手,“我输了!”心知与妙心的差距不小。
“轰隆隆”厚重的石壁门缓缓拉开,热浪夹杂着刺鼻的酸味滚滚而出,无障已寻到机关将门打开了,妙心没有理会汀兰,如飞燕般落到无障身侧,随着他向里望去。
里面又是一个宽阔的隧道,凿石、呦嘿、燃烧等声音,自深处传出。
“既然大人执意要进,随我来吧!”汀兰引领着,走在身前。
越向里进,温度越高,火光越足,竟看到了阳光透入矿中,接下来的一幕令人震惊。
远处高耸的山体被开采为百倾平地,整片矿地竟然有上万名裸身壮丁汗流浃背地劳作,几百座大炼炉立于眼前,风匣子呼呼拉动,炉下火焰滚滚,热浪,水银沿着炉槽缓缓流淌,被收集,装于木桶中密封,凿岩、采石叮当作响,搬运木材、矿石、矿渣的队伍密密麻麻,嘈杂声如潮。
整个景象竟然比筑建长城还要残酷,环境还要恶劣,只不过没有官吏的怒骂训斥声,多为生命挣扎的奴性汗水。
妙心连忙别过脸去,不敢直视那些壮丁,些许羞涩,多为感伤,默念清心咒。
有人暴毙了,处理起来很简单,专门有人负责抬到矿渣车上,随矿渣一起被埋在不远处的山谷中,山谷已被填平,无障看了许久,这种景象他不来也能猜想到,已熟悉。
“大人也都看到了,此地不宜久留,夫人还在府中等着大人回去呢!”汀兰悠悠道。
一路无话,回到贞妇府,酒宴早已备好,清夫人换了一身牡丹襦裙,更显华贵,见到无障归来,起身喜迎道:“看这样子,大人现应知道了这水银是如何炼化出来的,可有亡灵作乱?”
无障微微笑道:“晚生还当真发现了线索。”
清夫人让主座道:“那快请坐,说来听听!”
无障坐好后,平静道:“这水银怨气太重,是以在押运途中引来亡灵愤慨,夫人这矿地内究竟埋了多少冤魂?”
清夫人徐徐落座,闻言面容平静,斟上一樽酒,望着无障,柔声道:“大人不是见到了吗,自然是尸骨如海,不过,不是冤魂,他们都是自愿的,进入山谷前,都签了生死契,我们都是付了重金给了他们家人,他们明知是死也要来,老身又有什么办法,大人难道是起了怜悯之心了?”
“夫人认为付了钱给他们,就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清夫人莞尔笑道:“大人见过战场上的拼杀,他们的生死谁来决定?”举起金樽,美睛流转,审视无障,“大人还是先品尝老身这府内酿的酒,喝下一口,准保大人将一切都释怀了。”
无障提起金樽道:“有这么神奇,那晚生倒是想要喝上一口,看是否灵验。”说着,喝下一小口甘甜芬芳的汾酒,无障极少喝酒,一口下肚后,立觉腹中温热,精神振奋,“的确是好酒!”赞叹道。
清夫人嫣然笑道:“大人若是喜欢,老身命人给大人送去一车。”
“晚生其实对酒殊无兴趣,夫人无需相赠。”无障放下金樽,看着清夫人淡淡道。
“哦,那大人对什么有兴趣?”秋水流转,向坐在无障身侧的妙心微微道:“妙姑娘,也来尝尝!”婢女伸手将妙心身前金樽斟满。
妙心道:“谢夫人好意,只是妙心不会饮酒!”
清夫人指着桌上的几小盘糕点道:“我倒是忘了,泰山弟子是不饮酒的,不过,这可是专为姑娘准备的,请随意!”
无障平静问道:“夫人就不怕我回去后向陛下参奏?”
清夫人闻言一怔,突然花姿招展,娇笑道:“大人可知老身在为谁做事?”
“自然清楚,不过夫人好似不光在为他做事情!”
“哦?”放下金樽,问道:“那大人说说,老身不为了他,那为了谁?”
“夫人膝下无子女,要这么多钱财用来做什么?”
“招纳壮丁可是需要巨额的开销,获得的小利也都积攒起来,捐了出去,哪里会存过多的钱财,再者,老身目光短浅,喜欢世间俗物,大人也应该看到了。”
“要细致去查,总会查出来的,还用晚辈多说吗?夫人这生意做得确实是妙,既得到了陛下的认可,名垂千古,又得到了钱财,更重要的是佣兵数万,只是苦了那些走投无路的百姓,死后的怨气能不重吗?”
清夫人听无障点明,面色蓦然冷峻,“大人,果然是来为难老身的,你到底想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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