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看着城门轰然一声闭紧。只觉得自己屁股一沉。就这么坐在了城门附近。
“咦,这位将军,你怎么坐在此处?”
刚坐下不久,一个青年副将路过此处,看到两眼发直的曾志国,不觉发声询问起来。
不等曾志国回答,他便笑道:“原来是傍晚时那位昏迷在路边的将军,敢问将军姓名?”
曾志国虽然沮丧,还是站起身来弯腰行礼,然后拱手回答道:“不敢,末将是庐州游击曾志国。”
那个军官也随意一抱拳,温言笑道:“本将姓史名德威,既然曾将军是从庐州那边过来,必定是奉了靖南伯黄帅的派遣,这便请随我去见督镇大人吧。”
“是,那末将这就随大人过去便是。”最基本的封建礼法曾志国还是懂得的,当下眼观鼻,鼻观心,亦步亦趋的跟在史德威的身后。
寥寥数语,曾志国清楚的看到史德威的眉宇间布满忧色。但他也不好多说,扬州危急大伙全看在眼里,史可法都没有什么办法,更不必提这个年轻而无根基的副将了。
曾志国知道,史德威是史可法义子,军中上下都说此人是因此才坐到副将,平时也盛气凌人。不过此时看来,有时候传言未必是实。
到了城楼转角处,史德威突然转身,双眼盯着曾志国道:“曾将军,一会见了督镇大人,请务必言说黄伯爷已经在重新整束兵马,随时都会渡江而至,好吗?”
曾志国垂下眼帘,苦笑着答道:“好。”
史德威也是一声轻叹,曾志国看到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却只是一摆手,低声道:“请进。”
夜风似乎一下子就凉了下来,两人相携入内时,带动着两厢的烛火一摇一摆,待掀开布幔入内后,只见厅内正中史可法正愁眉端坐,两边四周站满了文官武将,众人都是红头涨脸,显然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辩论。
待曾国志俯首见礼过后,史可法一抬手,勉强笑道:“曾游击远来辛苦,你的事一会再说。”
曾志国依命退向一旁,却听史可法又向着众人沉声道:“弃守扬州一说,再不可提起,我将与本城誓共存亡。若有三心二意者,不必多言,趁着敌军未至,城围不紧,可以渡江南向,不过我有一言在此,切勿有弃父母家邦之国转向夷狄俯首之事,诸位,请慎之,再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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