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爷子着实看不下去了。乐—文
“个混小子!”盛老爷子拿着拐杖在盛北弦身上捣了一下,“大了楚楚丫头这么些年头都是白大了?还指望她照顾你?”
楚心之无语。
她真觉得爷爷奶奶太小题大做了。
平素里,都是北弦照顾她居多,他现在不是生病了吗?生病的人总比正常人倦怠些,不想动手也可以理解。
偏生爷爷把问题说的太严重了。
“爷爷,就倒一杯水,没什么,北弦他不舒服。”楚心之捂着脸解释。
“嘿!你这丫头!”盛老爷子生气了,板着脸,“爷爷帮你说话,你还拆台?”
“我,我没拆台。”楚心之话都不会说了,“平时都是北弦照顾我。”
盛老太太抓着楚心之的手,“跟奶奶说,平时在景山别墅那边住着,北弦是不是总欺负你,告诉奶奶,奶奶帮你教训他,反了天了!”
爷爷奶奶这么护着,楚心之心里是很感动的,可真不存在盛北弦欺负她这回事。
盛北弦气定神闲地喝着水。
大概是真渴了,满满一杯水都喝完了。
“老婆,我还渴。”他将杯子递给楚心之。
楚心之顺手接过水杯,“还喝吗?”
“嗯。”
“我去给你倒。”
“好。”
盛老爷子:“……”
盛老太太:“……”
气死了!
林嫂捂着嘴巴偷乐。
少夫人这是疼着大少爷呢,多好啊,老爷子和老太太怎么就不明白呢。
楚心之又倒了满满一杯水,放在茶几上,扭头问他,“急着喝吗?”
“不急。”盛北弦揉了揉她的头发,顺势搂着她坐在沙发上。
楚心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还有点热?”
盛北弦将她的手拿下来,揉着她的手心儿。
傻丫头!
刚喝了满满一杯热水,能不热么?
“林嫂,家里有体温计吗?”
“医药箱里有。”林嫂说着,“少夫人现在要用吗?”
“不用。”盛北弦回。
楚心之看向他,盛北弦接着说,“来的时候才量的体温,这才多大会儿。”
楚心之想了想,也是,这么大会儿,估计体温也没怎么变化。
林嫂:“少夫人,体温计还用拿吗?”
“先不拿了。”楚心之说着,又嘱咐盛北弦,“那你觉得不舒服要告诉我。”
“嗯。”
盛老太太算是瞧明白了,楚楚这丫头是打心底里关心北弦的身体,她和老头子倒多事了。
“实在不行,叫小许过来看看,输液好得快。”到底心疼孙子,盛老爷子开口道。
盛北弦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没事,是楚楚太紧张了,低烧而已。”
楚心之:“……”
门外,盛北瑜站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入。
其乐融融。
一家人围在客厅的小茶几旁,聊天。
真挺奇怪的。
每次楚心之来老宅,家里都很热闹。
盛北瑜嘲讽地看了楚心之一眼,抬步往楼上去。
“站住。”老爷子中气十足的一声,叫盛北瑜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爷爷,您叫我。”
“不会叫人?”盛老爷子看向她,“成天跟雨萱那丫头混在一起,越发不懂事了。”
上次的事情历历在目,盛老爷子当真对盛雨萱失望至极。
盛家从没在上流社会面前丢过这么大的脸。
恨不得盛家从来没盛雨萱这个人!
眼下,盛北瑜跟盛雨萱走得近,盛老爷子肯定不高兴。
盛北瑜转身走到客厅,淡淡道,“大哥,大嫂。”
盛北弦冷着脸,沉默不语。
楚心之也不想理她,碍着爷爷奶奶在这里,才不得不点了下头。
盛北瑜扁嘴,转过身,上楼。
盛老爷子差点气死。
晚饭间。
盛以辉和冯婉都回来了。
盛以辉从政,自然早出晚归,一般这个时间点能回来已是不易。
冯婉则是出去逛街了。
“原来是楚楚来了,怪不得这么丰盛。”盛以辉洗了个手,拉开椅子坐下。
一身黑色板正的西装,双目清辉,浑身周正儒雅的气质。
楚心之看了一眼,真想不出盛以辉怎么会生出盛北瑜这样的女儿。
注意到楚心之的视线,盛以辉微抬头,与她视线相触。
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女子坐在他对面。
那个藕荷一样清雅灵秀的女子,浅笑时,露出小小的梨涡,仿若遗落世间忘了归路的仙子,没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身旁的人。
可就是那样的女子,占了她一整颗心后,却又消失得无形无踪。
成了他心头的朱砂痣,化不开,抹不去。
楚心之正疑惑,冯婉扯了一把盛以辉,颇为得体的笑道,“鱼做的不错,尝一块。”冯婉夹了一块鱼放在盛以辉碗中。
盛以辉的思绪回转,不再多想。
冯婉的心里却像扎进了一根刺。
她可没忘,刚刚盛以辉看着楚心之的眼神,缱绻柔情,像见心爱的女子一般。
狐狸精!
冯婉在心中暗骂楚心之。
跟北瑜说的一样,这个臭丫头不仅将盛北弦迷得团团转,就连老爷子和老太太也被她的表象欺骗了。
现在连盛以辉都对她态度温和有加。
这样明显的视线,楚心之怎么会感觉不到。
冯婉怕是因为盛北瑜的事,记恨上她了。
“宝贝,吃鱼。”盛北弦夹了鱼放在她的碗里。
“哦,好。”楚心之低头吃鱼。
盛北瑜看着众人,突然说道,“今天我去了一趟胡家,雨萱姐过得一点都不好,那个胡成刚不是个东西,雨萱姐的身上都是鞭痕。她那个婆婆也凶狠,使唤雨萱姐干活,不让她去工作室。”
盛以辉板着脸,“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雨萱姐她……”
“好了!”盛以辉的语气严肃,“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些。”
盛北瑜闭了嘴,盛北弦在这里,她不敢乱说话。
上次的教训在那儿放着,她身上的伤到现在也没好全,不敢再挑战盛北弦的底线。
晚饭后。
林嫂切好了水果,装了两个果盘,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楚心之窝在盛北弦的怀里。
“夜晚还用吃药么?”她摸着他的额头,觉得应该是退烧了。
盛北弦碰了碰她的额头,“不想吃药,但还是觉得不舒服,身上半点力气也没有,软绵绵的。”
楚心之微蹙眉,“感冒都这样,没力气很正常。”
盛北弦拿了一小块苹果喂进她嘴里。
苹果酸酸甜甜,很好吃,楚心之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盛老爷子和盛老太太看着电视,时不时又看着小俩口,嘴角都是笑意。
林嫂从三楼下来。
“少夫人,刚去卧室换被子时,听到你手机响了。”距离上次大少爷和少夫人回老宅已经好些天了,自然得换一床新被子。
“我的吗?”
“应该是。”林嫂补充道,“响了好几声了。”
“我去看看。”
楚心之从盛北弦怀里起身,穿着拖鞋,噌噌噌往楼上冲。
盛老太太笑道,“楚丫头到底是个孩子,喜欢蹦蹦跳跳。”
楚心之跑回卧室,手机还在响。
她蹦上床,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起来。
“倾倾,有事吗?”
手机里很吵,放着响亮的音乐,顾倾倾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啊,微信你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天天就跟盛少腻歪,有异性没人性。”
楚心之抚额,“哪敢不回倾公主的消息啊,我这不是手机没电了放在卧室里充电,人在客厅没听到嘛。”
顾倾倾不听她解释,“魅夜酒吧1206包厢,赶紧过来,就等你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楚心之:“…。”
无语了,也不说清楚什么事,大晚上的叫人出去。
外面冷死了,她一点也不想出门。
才发现,手机上顾倾倾发了好几条信息,还有微信消息。
楚心之想了想,刚刚听顾倾倾的语气好像不大对劲,她心情不好?
迟疑了一下,楚心之换上了毛衣、羽绒服,找了一条厚厚的围巾围在脖子上,想了一下,又把帽子给戴上了。
下面穿了两条厚打底裤,最后套上长筒雪地靴。
对着镜子照了一圈,她自己都有些嫌弃了。
得!
整个人成了一企鹅,还是肥胖型企鹅。
楚心之下楼。
盛老太太:“楚丫头这是要出门?”看了一眼外面,“都很晚了,有急事?”
“有个朋友有点急事,我要出去一趟。”
盛北弦皱了皱眉,起身走到她跟前,“什么事?一定要出去吗?外面很冷。”
“就顾倾倾,刚刚打电话来,听声音怪怪的。”楚心之回。
盛北弦捏着她的小手,“在哪儿,我送你过去。”
“不要。”楚心之抽出手,抓着他的胳膊,“你还病着,晚上吹了风,指不定会病得更严重,到时候身子不舒服,又耽误公司的事,多不好。”
盛北弦伸手在眉心上摁了摁。
他这算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么?
“已经没事了,等我上去换身衣服送你过去。”盛北弦作势要转身上楼,被楚心之挡在身前,“我自己去行不行,你乖乖待在家里。”
盛北弦:“……”这语气,怎么像哄不听话的熊孩子。
“真的,我保证,很快回来,你生病了我也心疼。”
盛北弦迟疑了一下,妥协了,“那,快去快回,有事打我电话。”
“好。”楚心之朝客厅喊道,“爷爷奶奶,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盛老爷子担心道,“让管家送你过去,大晚上的也不安全。”
“不用了,爷爷,我直接开车过去。”
说完,冲出了客厅。
盛北弦的车就停在前院里,楚心之开了出去。
盛北弦站在走廊里,给霍霆深打了个电话。
“派几个身手好的兄弟,暗中保护我老婆,她警惕性高,别被发现了。”
霍霆深猛吸了一口烟,呛得咳嗽,“咳咳咳,boss大人,听你这严肃的语气,我还以为天要塌了呢。”
“少废话,赶紧的。”
“行行行,我现在就让人过去。”
盛北弦:“你最好亲自出马。”
霍霆深:“……”boss,不带你这样玩儿的。
与此同时。
魅夜酒吧1206包厢。
顾倾倾点了一桌子的酒,倒在沙发上。
对面坐着蒋言玉和陶媛。
陶媛倒了一杯啤酒,慢悠悠的喝着,“哎,顾长腿,你把我们都叫过来一句话不说,是为了哪般?”
蒋言玉也拿着一瓶酒,“难不成是为了今天的微博热搜?”
“其实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作为公共人物,一举一动都引人注意,不要难过了,等热度渐渐下去就没事了。”蒋言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顾倾倾喝了一口酒,歪倒在一边。
她哪里是为了这件事烦心。
这几天也不知怎么回事。
失眠了。
不仅如此,而且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天言琪捏着慕容凉脸颊的画面。
她真是魔怔了。
夜晚睡不着,索性起来看电视剧。
搜了几部慕容凉主演的电视剧,结果,一看到慕容凉跟那些个女主的吻戏、床戏,她的心就跟猫挠了一样。
说难受也不是难受,说郁闷也不是郁闷,概括起来就三个字:不舒坦!
脑子里简直一团乱麻。
结果就是,失眠更严重了。
顾倾倾胡思乱想着,楚心之推门而入。
陶媛从沙发上蹦起来,“楚楚,你这是从南极旅游刚回来吗?”
“我从北极刚回来。”
陶媛:“……”她竟无言以对。
“怎么了?”楚心之看向倒在沙发上的顾倾倾,“怎么选这地儿,万一被狗仔拍到,又是一场风波。”
顾倾倾扁嘴,撑着手坐起来。
“坐三哥的车来的,没人注意到。”
楚心之坐在她边儿上,关心道,“在电话里听着你的心情不好,是有什么事儿吗?”
顾倾倾唇瓣紧抿,一个字也没说。
楚心之看向蒋言玉。
眼神在询问,怎么回事?
蒋言玉耸肩,“来了好一会儿了,也弄明白她是怎么回事?”
“八成是天天待在家里,寂寞空虚冷,才叫我们一起聚一聚。”陶媛朝嘴里扔了几粒花生豆。
顾倾倾拿了个抱枕扔给她,“吃你的花生豆吧!”
陶媛一把接住抱枕,伏在抱枕上笑。
顾倾倾扭头看楚心之,“心心,我…。”
哎呀!
她不太好意思问出口。
“有什么事就说,在我们面前还不好意思了?”楚心之玩味地笑,“我可是冒着寒风,从老宅开车过来的,你要是不说,我可走了。”
“那我们出去说,行么?”顾倾倾小声音道。
陶媛不乐了,“哎哎哎,什么事我们不能知道啊,说好彼此之间不能有秘密呢?”
蒋言玉推了推她,“估计倾倾真有要紧事要问之之,你别瞎叫嚷了。”
“汤圆同学,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顾倾倾扭过头,冲她笑笑。然后将沙发上的菜单扔到陶媛怀里,“记住,随便点哦。”
陶媛抱着菜单,“早说嘛。”她摆摆手,“得了,你们去说悄悄话吧。”
魅夜酒吧非常有格调。
顶层有一个华美的露台,露台四周堆满了鲜花。
冬季,看到这么多五颜六色的鲜花,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露台上有一排白色的吊篮,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楚心之抱着胳膊,“顾长腿,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说,要不然我真要挠你,挑哪儿不好,非要上天台,姐姐,这里很冷啊。”
顾倾倾反而一点不觉得冷,张开双臂,任由肆虐的风将长发吹得扬起。
她单独叫了心心出来,也是考虑到,陶媛神经粗,不懂这些,颜如玉心思虽细腻,到底没谈过恋爱,感情的事她大抵不明白。
心里的想法一出,顾倾倾就吓了一跳。
她怎么下意识将慕容凉归于感情问题这一类了?
烦躁!
“你这样…。”楚心之笑起来,“特别像恋爱中纠结的小女人。”
顾倾倾看向她,一脸吃惊。
“我不会猜对了吧。”楚心之歪着头,笑笑,“说说,是哪个男人,叫我家顾长腿这么牵肠挂肚,愁眉苦脸,茶饭不思。”
“诶!”顾倾倾恼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幸灾乐祸。”
“不不不,我这绝对不叫幸灾乐祸,这叫乐得高兴。”楚心之此刻也顾不得冷风,碰了碰顾倾倾的胳膊,“说吧,谁?”
顾倾倾张了张嘴。
“别不好意思,这种事情往往当局者迷,你说出来我才能帮你分析。”
顾倾倾看向她。
楚心之弯弯唇角,慢条斯理道,“你之所以单独叫我出来,不也是想到我是一过来人吗?现在,要相信我这个过来人。”
楚心之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握着她的手。
“慕容凉。”顾倾倾低着头,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谁?!”
“慕容凉。”这回说话的声音大了些,楚心之听见了。
“你喜欢慕容凉?”楚心之问。
慕容凉,她当然知道。
当红小生,娱乐圈中的一线明星,行走的话题圈,只要是他参演的电视剧、电影,没有不火的。
年仅二十二岁,已经获得了大大小小奖项无数。在娱乐圈中多年,却是零绯闻,足以证明其人洁身自好。
气质容貌更是没话说。清清冷冷,一贯不喜不与人交好,同样,也不会与人交恶。全国上下,小到三岁小女孩儿,大到八十老太太,都是他的粉丝。
听说,背影神秘,至今也没被人挖出来。
顾倾倾看上慕容凉,有眼光!
“我不知道。”顾倾倾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算不算喜欢。”
“那你烦什么?”
“就是那天,我看见他跟他女朋友之间的亲密举动,我心里就特不舒服。”顾倾倾懊恼道,“一连着不舒服了好几天,夜晚还失眠。”
顾倾倾似乎觉得不好意思,停顿了一下,又说,“失眠也就算了,后来,找了慕容凉演的电视剧看,结果,看到里面的吻戏、床戏什么的,居然觉得难受?”顾倾倾看向楚心之,“心心,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楚心之一直忍着没打断她,直到她说完了,她才问,“慕容凉有女朋友?”
“嗯。”顾倾倾点头,有些失落,“他有女朋友,很漂亮,演技很好,人也很好,还非常照顾我。”
这样一想,顾倾倾当真觉得自己罪恶了。
言姐对她这么好,她竟然惦记慕容凉,这不是小三儿吗?!
“心心,你说我是不是……”她声音越说越小。
楚心之瞧着她的样子,有点心疼。
顾倾倾从小被家人宠着,呵护着长大的,虽娇惯任性,却不会让身边的人觉得不舒服,她娇惯天生,任性有度,率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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