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木山使劲地拍了拍侯卫东的肩膀,道:“事情就这么定了,轴承厂投资上亿,土地需要二百亩左右,请你多费心了,具体的事情还是请黄总与你们谈,我就告辞了,赶回去请大伙吃野猪肉。”
三辆小车从新管会办公室经过,见办公室外面围着上百的老百姓,侯卫东急忙给杨柳打了过去:“办公室是怎么一回事情?”杨柳道:“侯主任,我正准备打电话汇报,刚刚是粟家村地人,说是没有付征地款,要我们马上付钱。”
征地款其实早就到位了,只是粟家村的村民认为补偿过低,纷纷拒绝领款,此事是由张劲来牵头解决。
张劲的电话又打过来了,道:“侯主任,群众地情绪很激动,有人躲在人群里扔石头,是不是请公安局多派些人来。”
公安局长商光化与侯卫东有些交情,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想着警察要来,侯卫东心里也就轻松下来,他将张木山送到了高速路口,这才往回赶。
纪委书记钱治国也打了电话过来,口气很严历,道:“侯卫东,你在哪里?”
“高速路口,正在送客人。”
“赶快回去,村民跟机关打起来了,赶快制止,坚决不准机关干部动手,否则纪律处分。”
侯卫东没有料到事情这么紧急,他给办公室打回去,只听到忙音,始终打不通,到了门口之时,见到防暴队员已经控制住局面,村民们仍然很激动,不时可以见到有石块、矿泉水瓶朝院内飞去。
院内一片狼籍,水泥地面上还有斑驳血迹,鲜红血迹在灰白色的水泥地上格外刺眼,
侯卫东心里一跳,忙朝干部那边看,几个人鼻青脸肿,还有一人在流鼻血。
张劲衫衣被撕烂了,眼圈青肿,捂着眼睛在喘粗气,他身边几个青壮年都不同程度受了伤,气愤地对侯卫东道:“我正在跟他们谈,不知谁扔了一块石头,易中成当场就碰昏过去,已经送到医院了。”
四周的群众还在哄,很快就由“干部打人了”变成了“警察打人了”,治安大队长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胖子,他后背全是汗水,指挥着防暴警察将村民们朝外面推挡。
粟家村的村民都是城郊人,同偏僻地区村民相比,见多识广,也不怕事,经常抱起团来与来犯者对抗。此时防暴警察出动,年轻人便住了手,一群老太婆老大爷冲到警察面前,头发花白,走路都是颤着、歪着,防暴警察只能眼看着,根本不敢挨一下。
饶是如此,人群中还是传来的怒骂声:“太没有良心了,连老人也打。”
一位村民子女是外地上学的大学生,恰好在家里,他是学校的摄影家协会的,拎着相机就是一阵狂照,村民人多,机关干部也没有办法抢到这相机。
城关镇副镇长也带着村干部过来了。
对峙到傍晚,村民们才陆续散去,新管会侯卫东、张劲、章湘渝、城关镇书记、公安局商光化都被叫到了县委,副书记季海洋、纪委书记钱治国、高副县长参加了会议。
季海洋主持会议,道:“侯主任,为什么不约束干部,现在村民有六个在医院里躺着,村民还准备到沙州市政府,是怎么搞的。”
侯卫东此时已经搞清楚的事情原委,他理了理思路,道:“今天到新管会办公室来的人都是粟家村的村民,他们是为土地款而来。”
季海洋追问道:“占了土地,就要付土地款,财政这么紧张,也保证了这一块,为什么没有发下去?”
“土地款严格按照县里标准赔偿,一分都不少,只是村民们要价太高,拒不领钱,秀云药厂厂房开工在即,为此我们按照正规程序向法院申请了强拆。”
侯卫东自嘲道:“我们还没有强拆,村民反而先闹了起来。”
钱治国皱着眉头道:“做工作要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村民也是通情达理的,不要动不动就搞强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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