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杨森林嫌新管会发展慢了?我看他太急于求成了,如果真把四家企业赶走,一年少了二千万,不仅财政日子不好过,还要影响益杨县的年终排名。”
秦飞跃又道:“祝书记学习前,对你交过底没有?”
侯卫东就知道秦飞跃是来探听虚实,道:“省委组织部文件规定的得很严,祝书记是脱产学习,他也表示不问益杨的事情。”
秦飞跃在电话里打了个哈哈,道:“老弟就别我玩虚的,祝书记毕竟是县委书记,能放心得下益杨的事情。”
自从秦飞跃被嫖娼事情整下台以后,他莫名其妙地与当时的下级侯卫东成为莫逆之交,侯卫东成为祝焱秘书以来,两人走动更加频繁了,说话也随意。
侯卫东也就不再打官腔,含糊地道:“今后大家有什么消息就及时通气。”
又转移话题,问道:“开发区四家污染企业怎么办?”
“能怎么办,杨森林当着这么多人发了话,我哪里能去硬顶,关就关,最多就是今年考核指标受点影响,而且影响的也不仅是开发区地指标,二千多万对县财政来说也是一笔大数目,县财政不着急,我自然不着急。”
“我想得通,当官又不能当一辈子,按领导指示办,少生闲气,少担责任。”
侯卫东明白:秦飞跃也想看看马有财的态度。
第二天,县环保局派人到了开发区,拿着各种仪器,对几个污染企业进行检测。
四个污染企业都是从岭西搬过来的,搬迁地原因也是由于污染太重,他们长期与环保部门打交道,对自己企业造成的污染有多大,心如明镜,四们老总都不出面,让手下带着环保部门去检测。
环保局长夏明国则一脸沉重地坐在秦飞跃办公室,夏明国以前是乡企局副局长,与秦飞跃一起工作过,两人很熟,关上门就聊了起来。
夏明国道:“我跟盛奎通了电话,马县长说既然杨书记发了话,认真执行就是。”秦飞跃道:“夏局地意思就是严格执行环保条例,立刻关闭这四个企业。”
夏明国血压很高,脸色灰扑扑的,年龄也偏大了,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加上县里对招来的企业很保护,对于多数污染企业,他也就抱磁卡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平时主要罚罚款就了事,只关闭过两家很小的污染企业,这一次杨森林特意交待了任务,他也推脱不了。
“杨书记下了关闭指示,我能有什么办法。”
秦飞跃叹息一声:“关掉倒容易,只怕要扯皮。”
到了五月中旬,四家企业彻底关闭,浓浓黑烟也彻底停了下来,恰好益杨雨水来得特别早,几场大雨之后,往常黑黄色的小河沟顿时清凉了许多。
侯卫东偷偷去看了几回,整治前后效果自然是一目了然,不过,他也得到了一个消息,就是四家企业附近的两个村的三百多县委县政府讨说法。
五月十二日,侯卫东被叫到了杨森林办公室,刚谈到新管会房屋开发的事情,楼下出现了一片吵闹声。
综合科长任小蔚进来报告:“开发区来了好几百村民,说是向政府要土地款。”
“什么土地款?”
任小蔚对开发区也不熟悉,吱吱唔唔说不清楚,杨森林又问侯卫东,“你当过委办副主任,知不知道情况?”
“这四家企业入驻的时候,在税收上实行了三免两减半的政策,土地则按市价的四分之三,但是由于开发区手里资金紧张,就要求四家企业负担拆迁户的拆迁费,拆迁费是由开发区严格按正常标准测算,然后由四家企业五年内付清,现在才付两年。”
杨森林听得很明白,他站在窗口,看了看门外的标语和乱七糟八的人群,对任小蔚道:“把开发区和城关镇的书记叫到县委来,他们必须把自己的人带回去。”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