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乡长是老青林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惨烈的案子,道:“大家都要注意了,以后把规矩定好,晚上十点钟就关大门,还有,这幢房子底楼是办公室,二楼以上就是住家户,我们在二楼的入口焊一道铁门,这样就安全一些。”
侯卫东点头道:“高乡长这个方案好。焊铁门地钱,加固院子的钱,都由我来出。”
习昭勇又建议道:“在楼上喂一条狼狗,有人想撬门,狼狗就会示警。”他想起曾家被麻翻的狗,又道:“把狗放在二楼,有铁门拦着,强盗无法给狼狗喂药。”
商议了详尽方案。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下午,侯卫东稍稍睡了一会,就坐了一辆货车,到益杨县医院去看望曾宪刚。
曾宪刚实在是命大,身中九刀,一只眼珠被砍爆。肠子也被刺成几段,但是,奇迹般地没有刺中要害部位,最危险的一刀是擦着心脏刺进去的。经过紧急抢救,曾宪刚从死亡线上被拉了回来,侯卫东去看他之时,他被包成了棕子,在床上昏睡,曾的哥哥是转业军人,在益杨供销社工作。就在医院照顾曾宪刚。
侯卫东离开之时,将曾宪力叫到一边。“我叫侯卫东,与曾宪刚合伙办了一个英刚石场。我从石场提了一万块钱,你先拿着给他治病,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
曾宪力感慨地道:“办石场赚了几个钱,自已瞎了一只眼,又将弟妹的命丢了,真是不值得。”发完感慨,又问:“他这次被抢了多少钱?”
侯卫东摇头。
“他到底赚了多少钱?”
侯卫东就道:“也不多。就是几万元。”
离开医院,侯卫东心里堵得慌。一个人在益杨大街小巷转来转去,他突然很想找人倾述,可是,回想起来,生活了六年地益杨城,真正能倾述的对象却廖廖无几。这一段时间接触最多的是交通局的朱兵、刘维、梁必发等人,可是这几人是生意场上朋友,并不适合将最软弱的一面暴露给他们。
他不禁感叹道:“朋友万万千,知音无一人。”
经过汽车站时,侯卫东突然想到了段英,在益杨城,真正能谈些知心话的,似乎就只有刘坤地女朋友段英,可是她现在是刘坤的女朋友,以前的暧昧都成了过去。
他就站在汽车站前的人行道,发着呆。忽然,背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侯卫江如触电一样转过身。
“侯卫东,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想曹操,曹操到,段英身穿一件玄色风衣,笑呤呤站在身后。侯卫东看清楚是段英,道:“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身后,吓了我一跳。”
一夜未眠,侯卫东眼睛满是血丝,胡子也长得非快,看上去颇为憔悴,段英就关心地问道:“侯卫东,出什么事了?”
侯卫东叹息一声:“走,找个地方,我请你吃饭。”
“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言难尽,找个地方,我想找人说话。”
段英道:“现在才四点过,吃饭还早,我知道一个茶室,最安静,我请你喝茶。”
这是一个幽雅的茶楼,进了茶室,一个穿唐装的女孩子就泡了一壶铁观音,就退了出去,背景音乐是隐约的古筝,古筝如风,慢慢地吹动着绣林。
品茶、听音乐,侯卫东将昨夜的案子给段英讲了,段英听得花容色变,手指捏得紧紧的。
“你也要注意,别让人盯上了。”“放心,我们有了安全措施。”
侯卫东劈里啪拉讲了一大堆,也就完全放松了,他打量了一下段英,笑了笑。段英就摸了摸自己地脸,道:“我脸上脏吗,你笑什么笑?”
“我觉得你倒真是干记者的材料,我看了报纸,文章写得不错。”
段英原本兴致颇高,听了这话,反而没有笑脸,道:“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才知道。”侯卫东便觉得她话中有话,道:“有心事吗?”段英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这事也不知道怎么说,我从丝厂调到报社,是刘叔叔帮地忙,我很感谢他,只是刘坤的妈妈,整天把这事挂在嘴上,好像救世主一样,让人心烦。”
侯卫东以前见过刘坤地父母,当时还给他们取了一个黑白双煞的绰号,如今段英到了刘家,想必与这白煞相处得不是很愉快。
“看来做人还是得靠自己,否则就会抬不起头来。”段英眼睛似乎有些湿润,道:“侯卫东,早知道开石场赚钱,我也不到报社来,就到上青林开一个石场。”
“开石场,都是粗汉干的事情,小姑娘家,别干这些事情。”
“啥事都是人做的,我倒不怕吃苦。”
这一壶茶喝了一个多小时,谈谈天,说说地,两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与段英喝了茶,又吃了晚饭,便各自分手。
侯卫东按照老习惯,到沙州学院招待所住宿,办完手续,又没了睡意,便准备到学院去转一转,走了不远,就到了学院张贴栏,平时他不看这个张贴栏,今天却无意瞟了一眼,就见到了上面有一张“卖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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