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长期失血的原因,少女的肤色白的就像深冬时节悄然飘落的雪花一样。
洁白而柔软,还带着淡淡的只有贴在一起时候才会闻到的微香。
就像是从花瓣上跌落的水珠,又像是拂过花枝的微风,稍不注意就会被忽略。
这样一位看起来像花草一样看起来柔弱又温和,跟战斗扯不上一点关系的少女,就是他现在的主人。
药研藤四郎坐在谷雨身边,虽然只是普通的坐在椅子上的坐姿,却被他‘坐’出了一种说不清的豪气。或许是他是从战场上长大的刀的原因吧。他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不像短刀’的雷厉风行感。
当然,性子也是一样。
他的主人正在沉睡,房间里除了浅浅的呼吸声外再没别的响动。对于人类来说,大概是十分枯燥的场景,对于刀来说却是稀疏平常的景象。
甚至让他有些怀念。
在他刚刚以付丧神的姿态降临于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经常会是这个样子。
身为普通人的少女因为无法承受失血和战斗带来的疲惫而经常生病。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像这样守在她的身边,照顾她的生活日常。
三日月宗近大人……虽然战斗力十分强劲,但并非是善于照顾人的刀。
因此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承担起外出战斗的工作的。
当三日月宗近需要外出的时候,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和生病主人,那时候也是好像今天一般的安静。
只是随着付丧神的增多,房子里也变得越来越热闹。像这样安静的仿佛只有他和主人的场景,真是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少年模样的付丧神伸手摸了摸少女仍然在发热的额头。
“药研?”
本应沉睡中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是我吵醒您了么,大将。”
药研藤四郎下意识的就要抽回手,却被烧的昏昏沉沉少女拉住了。
“很舒服啊。”
付丧神比人类略低的体温,让正在发烧的人感到十分舒适。
清凉凉的,好像人都精神了起来。
“抱歉,要是我早注意到……”早注意到,您大概就不用遭受病痛之苦了。
习惯将责任抗在自己肩上的少年露出了愧疚的表情,明明夸下海口说让主人保持健康的。但一直以来,却一直在让主人受伤、生病。
简直,要失去护身刀的荣誉了啊。
少年垂着头,脸上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难过——那是对无能的自己的自责。
看到他的表情,谷雨微微侧过身,原本握着他手腕的手也向下滑了一点。握住了少年同自己差不多大小却温度更低的手。
“这不是你的错啊,毕竟执意要去的是我——如果我多穿点衣服也就没事了。”
山林中到了晚上温度会骤降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本来应该没什么难度的事情,最后竟然拖到了凌晨。
“那些……我是说那些尸鬼,都死了么?”
“嗯。全都死了……一个都没逃过。”被他们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一层接着又一层的全都找了出来。
最后一个被消灭的,是桐敷沙子。
这位曾经口口声声说要建立一个可以庇护尸鬼的过度的少女尸鬼,丢下了所有的同伴一个人跑了。
当谷雨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躲在一个看起来像是祷告室的地方,十指交握的祈祷着什么,只是她的声音太低了,她一句都没听清。
“啊啊……上天赐予我们更强的力量,难道不是为了让我们能建立并保护自己的家园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让我们感受到与从前截然不同的力量呢……”
少女的声音悲凄而绝望。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谷雨,似乎想要向她祈求一个答案。但谷雨所能给她的。只有她手中的刀……和一个再不会醒来的黑夜。
并非是不能理解尸鬼等非人类的存在。毕竟世界这么广阔,人类本就不是唯一的生灵。
只是,她无法原谅伤害了自己的朋友的家伙。
就算被她诅咒也没关系。
毕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注意到少女陷入沉思,半天没有后续,药研藤四郎不由轻声唤道:
“大将?在担心什么么?”
回过神来的少女微微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在想,难得七夕,你们不用都在家陪我,出去玩儿也没关系的。”
错过了新年,今天时候难得的传统大节日了呢,对他们来说,这样富有历史气息的节日或许比那些现代节日要更有意义吧。
之前好像还听今剑他们提到过,应该也是很期待的吧。
谷雨用手肘撑起身体,在药研的帮助下坐了起来看向窗外。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