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不姓云,他应该是贺家的私生子。他的父亲贺建元要死了,死之前把他的存在告诉了所有人。
谁都觉得,这个时候由贺建元的嘴浮出水面的私生子,一定会威胁到贺天翔的继承位子。只有贺天晨他自己,感觉有一些违和感。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贺家的孩子,居然从一开始就能隐约察觉到贺建元的意思。
从始至终,他根本就没有被当做贺家的人,贺建元的另外一个孩子。
贺天翔被当做那么多年的贺式继承人来培养,手段自然合格。但贺家是黑道出身,虽然洗白了,贺建元还是觉得,贺天翔的小手段虽然多,却太过于钟爱这些七拐八拐的手段,导致做人不够狠厉。
贺天晨就是贺建元为贺天翔安排的最后一步试炼。
他母亲早就明白了贺建元的意图,所以想要带着他们逃跑,逃到贺天翔够不到的地方。但这个局势贺家家主为自己的继承人设的,又怎么允许别人来解?
这是个死局,而他就是笼子里的一头肉猪,是屠夫教会他儿子杀猪的最后一步。
贺天晨,真的是绝望极了。他无论如何都离不开这个城市,只有等贺天翔明白过来贺建元意图,他才能等来自己的结局。
他想办法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骗走母亲和姐姐,然后,等死。
母亲和姐姐走的时候十分顺利,没有一点阻碍。他回到自己的街区,不怎么出门。等到有一天,麻烦接二连三的找来时,贺天晨明白,贺天翔已经领会了。
从那时起开始,许多不认识的人指着他叫骂:骂他是杂种,让他滚蛋。警告他别等了,告诉他钱也要有命花。
他想,这应该就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给他的警告和仁慈吧。
终于有一天,他在下楼买菜的途中被人拖到小巷子里打,他一点反抗也没有。几个人往他身上吐了吐沫,又叫他快点滚蛋,然后把他丢在了雨里。
这下,他真的是臭水里的老鼠了。晕过去之前,贺天晨有点遗憾,今天他特地给自己买了牛肉。
再醒来的时候是饿醒的。脚在雨里泡着水,他在墙上靠着,一个人蹲在他的身边替他打伞,吃着热腾腾的包子。
“醒了?”那人看他醒来,两三下解决了嘴里的包子,问他:“有没有哪里疼?”
“……”贺天晨听到自己说:“浑身都疼。”
那人皱着眉,叹了口气,打开书包,漏出几张几乎满分的卷子。他翻翻找找找出一张创口贴,贴到贺天晨的手上。
贺天晨哑然,只觉得他的指尖烫的吓人。“这有用吗?”
“嗯,要不我帮你叫救护车?”那人问。
贺天晨移动了下身体,发现很艰难:“我晕了有多久。”
“不知道。”那人过来扶他,“我来了有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这个人的眼睛很难让人相信他在说谎。
但贺天晨真的很吃惊:“你就什么都不做,待在这里两个小时?”
“因为我没钱送你去医院。”
“那你为什么不走?”
“因为你晕倒了啊。”
“可是你又帮不了我。”
“……”那人大约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想了想之后,说道:“你因为我的视而不见而死掉的话,我会很难过。”
贺天晨笑了。“那如果我在你眼前死了呢?”
“嗯,我也会难过。”那人有点沮丧。
最后,那人走了,把伞留了下来,贺天晨握着伞柄想了很多。最后发现,自己之前到底是怎么得出一个必须听他们的话去死的傻x结论。打着伞,贺天晨回了小屋子里,努力思考未来的路和可以利用的把柄。
直到两年以后,他被贺家承认,和贺天翔分庭抗争的时候,才抽出经历去找当初那个人。他翻找了周围高中三年内的毕业手册,重点关注了每个学校的尖子生,都没找到这个人。
此时的苏源,正在贺天晨想都没想到的辣鸡学校里看着两个女人为了他互括耳光,淡定的说:“学妹们,马上就要上课了,可以让一让吗?”内心却是:“噢噢噢噢,左边这个妹子腿是我的菜,右边这个妹子脸很好……动手就动手!别打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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