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去军营转了一圈后,不放心苏风暖,扔下了叶昔和凤阳在程顾那里,自己跑回了城。
他回来时,正当晌午,苏风暖在叶昔处没走。
叶裳找到了叶昔处,见二人神色都不太对,他挑眉,走到苏风暖身边,对她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苏风暖叹了口气,将今日收到许云初的信递给了他。
叶裳看罢信后,看着她,“就这样?”
苏风暖摇头,“若是这样,还简单了。”话落,将自己与叶昔的推断对叶裳说了。
叶裳听闻后,没说话。
苏风暖觉得若是猜测是真的话,那么,如今大皇子身为北周皇子,却坐着南齐大皇子的位置,且行监国之权。这内里乌七八糟的种种,便是摆在面前的一大麻烦。
叶裳沉默片刻,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叶昔坐在一旁问。
叶裳道,“怪不得大皇子和晋王、湘郡王合作多年,一直没出事端,联系紧密。怪不得当初他自己服用无伤花、阎王渡,估计是想摆脱南齐太子的身份,回北周接替皇位。可能是他想为月贵妃报仇,或者是为了背后筹谋杀了我再走,所以,一直没离开南齐。因为机关密道案,查到灵云寺,你查到了他,他才在阴暗里暴露了出来,而我趁机请皇上恢复了他大皇子的身份,将他又圈固在了南齐朝野,束了他手脚。”
苏风暖道,“你的意思是说晋王、湘郡王一直知道大皇子的身份,所以,他们合作,是为了有朝一日大皇子回北周接替皇位,湘郡王则坐拥南齐天下?可是林之孝和楚含呢?她们是月贵妃的亲子,大皇子置他们于何地?”
叶裳道,“楚含在萧贤妃的鼓动下,兴兵燕北,若是当初没有爷爷、二叔和五万燕北府卫,燕北亡,楚含就会带着兵马,马踏南齐了。若是南齐无人抵挡而覆灭,那么就是北周的天下了。而大皇子身份一经公布天下,凭他的手段,对付了楚含后,北周王的位置,非他莫属。无论是林之孝,还是楚含,无非是他的利剑罢了。有利用价值,还能有些姨表兄弟情,没有利用价值,是杀是剐,就难说了。”
叶昔道,“大皇子要替月贵妃报仇,总不会置她的两个亲生子于死地吧?”
叶裳道,“她是被月贵妃教导出来的,亲生子都可以在出生后就送走,何来亲情可言?他对月贵妃有几分母子情分,帮她报了仇,杀了你我,就足以告慰她在天之灵了。至于她的两个亲生子,他还剩多少兄弟情?”
叶昔欷歔,“这个天下竟然有月贵妃这样的女人。”话落,他对苏风暖说,“小丫头,你当初怎么就将她那么干脆地杀了呢?”
苏风暖道,“当初他一掌要毙杀皇上,叶裳为皇上挡了一掌,我赶到时,见叶裳奄奄一息,恨死了月贵妃,便十招杀了她。那时,并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厉害,牵扯了这么多人和事儿。如今看来,的确是让她死得太轻易了。”
叶昔啧啧道,“估计是月贵妃没想过自己会那么轻易地死在了你的手里。”
苏风暖颔首,“她死时,提起容安王,一脸恨意。为爱竟然偏执到如此地步,也是天下少见了。”
叶昔又啧啧两声。
叶裳道,“父王都死了十三年了,她若是真对他爱得深恨得深,十三年前,随着父王的死,就应该不是了无生趣地自刎追随而去,就是解脱了重新做人。可是她没有,依旧在暗中汲汲营营。我倒觉得,她做了这么多事情,不单单是为了父王。”
苏风暖道,“当年,她和萧贤妃共同生子,异子而换时,那时容安王还活着。后来,在她联合北周的筹谋下,容安王和王妃战死沙场,她杀了容安王,兴许是觉得他即便死,也没成全她,所以,在他死后,他犹不甘心,将恨意转接到了你的身上,更是转接到了容安王用生命守护的南齐江山上。”
叶昔道,“可能对容安王的恨是她活着的支撑,任何事情,都可以拿这个做挡箭牌。”话落,道,“不过戏折子上大多都有因爱不得而生恨,偏执起来如疯子一般的人。月贵妃爱而不得,筹谋祸乱,人死依旧不能让她收手,也不奇怪。也许她当初求的就是让容安王死也不安生。”
苏风暖无语片刻,道,“总之她死了,她是甘心也好,不甘心也罢,地下做鬼折腾去吧!至于如今因她而留的这堆烂摊子,总能解决。”
叶裳颔首,伸手摸摸她的头,“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心思过重,对孩子不好。”
苏风暖听他提到孩子,心一下子就暖了,对他偏头笑着说,“我多动动脑子,生出来的孩子才会聪明。”
叶裳失笑,“有这种说法?”
苏风暖一本正经地说,“有啊!”
叶昔瞪眼,“别听她胡扯,累极伤心腹,心思过重不是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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