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楚含连连失利,北周朝野上下早已经对他有诸多不满声,北周皇帝玉案上弹劾他的奏折已经堆叠成山。所以,大皇子楚越离京时手里持的是北周皇帝命他到定安城后全权调度的旨意。
这道旨意也就是在抵抗南齐的战事中,北周军中一切事宜要听命于大皇子楚越的,包括楚含和单灼在内。
楚含很快就得到了北周朝中派大皇子楚越到定安城的消息,他嘲讽地笑了一声,不置一词。
单灼顿时忧心忡忡,看着楚含道,“二皇子,大皇子一来,恐怕我们就要失势了。”
楚含冷笑,“他能有本事来定安城,也要有本事活着回去才算得势。”
单灼一惊,“二皇子,您是要置大皇子……”
楚含不屑地道,“他不值得我动手,若是我想动手,早就动手了,也不必等到今日。这么多年,他终于可以在我面前趾高气扬一回,但愿他能不被突然到手的权利冲昏了头,不那么自大自满,否则,下场比我如今好不到哪里去。”
单灼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沉默了。
二皇子自幼聪颖,武双全,才华有目共睹,多年来,深得皇上喜爱,大皇子虽然也有些资质,但不如二皇子出彩,对比之下,大皇子落下二皇子一截,再加之二皇子母妃受宠,皇上的心自然一直都对二皇子多有偏颇,一众皇子无人能及,大皇子私下忿忿不平已久。
如今二皇子在朝中失去大半人气,大皇子请兵前来定安城御敌,一朝得势,能够用圣旨压在二皇子的头上,大皇子如何不意得志满?
可是苏风暖的厉害他是真正地领教过,这个女子不止武功高绝,且善于运兵,谋术更是炉火纯青,十分可怕。二皇子在她手中屡次遇险,大皇子在她面前怕是更不够看。
两日后,大皇子楚越来到了定安城,果然如单灼所忧心的那般,到达定安城见到楚含的楚越,十分趾高气扬,对楚含屡次失利,损兵折将,失去粮草军饷,节节败退之事,大加嘲讽挖苦了一番,话语十分难听。
楚含自始至终未发一言,悉数受了大皇子的挖苦嘲讽。
大皇子将多年心中积存的不平发泄了一番后,看着楚含那副孱弱却面色沉稳的模样,似乎丝毫不在意,他心中更是忿忿不平,于是,变本加厉,剥夺了他在军中的一切话语权和支配权。
楚含也未置一词,悉数受了。
楚越一记猛拳如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他身为皇子长兄,可以骂楚含,但不能动手打他,更不能动手杀了他。见他始终不置一词,虽然心中大为光火,索性大手一挥,让他滚回京城向父皇请罪。
楚含挑眉,对楚越问,“大皇兄确定让我离开定安城?这也是父皇圣旨中的旨意?”
楚越一噎,立即,“父皇虽然没下旨意让你回京城,但你如今这副样子,风一吹就倒,能做什么?留在定安城也是拖累。你若是不走,累得我吃了败仗,算谁的?”
楚含闻言道,“好,所谓长兄为父,既然大皇兄如此,我就听你的,即刻启程回京。但愿大皇兄能初战大捷。”
楚越哼了一声,“我总不像你,不会再像你退出浏阳城一样退出定安城。”
楚含点头,不再多言,吩咐近身随从为他收拾行囊。
楚越终于把楚含赶出了军中,不再理他,立即召集军中幕僚商议攻夺南齐军驻守的浏阳城。因单灼心向楚含,是楚含一派,所以,楚越召集众人议事时,也将他排除在外。
单灼看着楚含,压低声音,“二皇子,您真就这么轻易地离开定安城?您若是这样离开,大皇子准败,定安城一准失守啊。”
楚含叹了口气,“若不舍了定安城,舍了大皇兄,朝中那些人如何知晓苏风暖的厉害?他们不会觉得一个女人有多厉害,只会觉得我无能。我可以舍一城一池一个兄长,但不能舍了整个北周江山,也不能让北周江山舍了我。”
单灼沉默下来,觉得楚含得有理,若是他还留在这里帮助楚越,哪怕立了功,功劳也不会落在他身上,只会是大皇子的。他早在听闻楚越来定安城时,应该就已经料到了楚越会赶他离开。即便楚越不赶他走,他应该也不会再留在定安城。
他沉默片刻道,“也好,二皇子身体休养最为打紧,暂且撤离定安城,也能趁机养伤,再谋策略对付苏风暖。”
楚含拍拍单灼肩膀,对他道,“城池可以不要,但你手下的兵士要保全。”
单灼沉重地点了点头。
当日,楚含便启程离开了定安城,随他一同离开的还有北周医治好他的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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