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在苏念临和苏念止回到燕北王府的当日,便将燕北诸事对二人进行了交接。
虽然二人身为苏风暖的堂兄,比他年长两岁,但却是对她十分敬服,悉心求教。
叶裳在一旁看着二人一副紧张恭谨的姿态,想着怪不得燕北王和燕北王世子选任苏风暖继任燕北王,如今苏风暖推辞后,都为燕北的未来堪忧,苏念临和苏念止的确于治上资质平平。
也明白了当年为什么燕北王死活拦着不想苏澈离开燕北,他离开燕北,继承燕北的重担就交到了苏镇身上,但苏镇显然能力有限。燕北王只能在子孙里找继承人,恰逢苏风暖到了燕北,识破她身份之后,下定了让女儿当政的决心,不得不,燕北王不是陈旧保守派,只要为了燕北好,他就敢作敢为。
奈何苏风暖不会留在燕北,如今还是要苏念临和苏念止接了肩上的重担,不过幸好燕北王还算精神不错,苏镇也正中年健硕,燕北短时间内,应该再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磨练着二人处理些庶务,也能分担得了。
苏风暖交代完了燕北诸事后,终于能够脱开身了,一身轻松地与叶裳启程离开了燕北。
二人离开当日,燕北王和苏镇、苏念临、苏念止以及燕北苏家一众人等将二人送出城外十里,颇有些依依不舍,尤其是苏思萱,眼圈都红了,从苏风暖来燕北后,除了那一日让她在她的床上睡了一晚,未曾好好与她叙话玩耍,她舍不得的都快哭了。
苏风暖对于这个堂妹,还是有那么点儿当姐姐的自觉,拍着她的肩膀,笑着哄道,“待南齐太平了,我接你去京城苏府住些日子。”
“真的?”苏思萱红着眼眶看着苏风暖。
苏风暖点头,“真的。”
苏思萱立即伸出手与她拉钩钩,“你要话算数,不能只是哄骗我。”
苏风暖轻笑,与她拉钩钩,保证道,“我话算数,不哄骗你。”
苏思萱这才勉强有了几分笑模样。
燕北王和苏镇同样不舍,但二人没有苏思萱表现得明显,看着苏风暖和叶裳,该嘱咐的送别的话已经了一箩筐,但仍旧觉得有什么没,舍不得开口让二人离开。
苏风暖自然也明白她爷爷和二叔对她的舍不得,她笑吟吟上前揪了揪燕北王的胡子,俏皮地,“这一次来燕北,没顾上揪爷爷的胡子,所以您老人家心里总觉得少点儿什么,如今我揪了,您就别露出跟个姑娘一样舍不得我要哭的表情了。”
燕北王“咝”了一声,拍掉她的手,笑骂,“臭丫头,这般皮样儿,没规矩,我舍不得你做什么?赶紧走,赶紧走。”
苏风暖笑着转身看向苏镇,“二叔身上的伤早已经好了吧?要不咱们俩过几招我再走?”
苏镇闻言大笑,“臭丫头,打架从来不分辈分,连我也敢打,走吧,走吧,下次再过招。”
苏风暖见二人松口,偏头对叶裳,“上马,走了。”话落,她先翻身上了马。
叶裳没立即上马,而是看着燕北王和苏镇道,“爷爷,二叔,我再来燕北,不知何时了,但我和暖暖的大婚总不会太迟,届时您二人一定要去京城观礼。”
燕北王和苏镇面色动容了那么一下,想着苏风暖若是出嫁,以后来燕北更难了,但除了眼前这位容安王府的世子,也没人与她这样般配。齐齐点头,“好,到时候一定去,你们一路心。”
叶裳颔首,也不再多言,纵身上了马。
陈述和秋华是要跟着苏风暖和叶裳离开的,陈述跟着二人前往西境,秋华则顺路回恶狼谷。除了二人,还有早先被苏风暖带入燕北的京麓兵马,剩余一万多人,当时许云初离开时,章林并没有随许云初离开,二人一直跟着苏风暖待在燕北,如今章林带队,又跟着苏风暖和叶裳一起离开燕北,前往西境。
三人又对燕北王和苏镇进行了一番拜别。
燕北王对陈述道,“以后燕北就是你的家,闲暇时,多与燕北信函往来,抽空常来燕北看看。”
苏镇拍着陈述肩膀,压低声音,“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姓陈,姓氏出身是一个人永远也丢不开的,若以后,京城重用你,是圣心大度,若是不得重用,你就来燕北。好男儿,天宽地广,总有安身之地,也有展现才华本事之处。”
陈述闻言险些崩泪,微哽地对燕北王和苏镇重重地点了点头。
秋华与苏思萱数日来相处出了手帕交情,又依依惜别半晌,队伍才启程远行。
燕北王和苏镇以及燕北王府的众人都没立即回去,而是目送着队伍离开,中间那辆马车低调寻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车里只装了些行囊衣物,而队伍前方,有两道纵马并排而行的身影,二人英姿洒意,即便走远了,依旧依稀可见。
来的时候,叶裳孱弱地坐在马车中,离开时,叶裳也与苏风暖一样纵马而行。
众人又想起关于容安王府叶世子的传言,最喜骑马狩猎,三不五时地深夜带着一帮纨绔子弟深夜出城,惹得御史台无数弹劾奏折堆在了皇上的玉案前,皇上宠惯叶裳,睁一只眼闭一眼,对于奏折根本不理会,久而久之,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皇上护着叶世子,再无人触皇上眉头,叶裳愈发张扬放肆,但这些年,也没生出什么不可饶恕令人难以容忍的大事儿来。
如今见他纵马而行,丰姿清华,在寒冷的冬日里,冷风猎猎,他一身白狐披风,俊秀风流,张扬洒意,当真是风华正茂,少年意气掩都掩不住。
苏镇感慨道,“天下男子,得配我家缘缘着,非容安王府叶裳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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