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嘲笑,“怎么没有?我身上若是有镜子,就该给你看看你早先那副模样,全无半点儿生气,对着那花,就跟要把自己祭给了它一般。”
苏风暖听着欷歔,“听你这样说来,我好没出息。”
凤阳嗤笑,“你什么时候有出息过?在别人面前,是把浑身带刺的剑,不准人欺负半分。可是到了叶裳面前,就是根面条,软的不能再软,他说吃你,你就把自己卷成团地给他塞嘴里。我还以为,这一辈子也见不到你与他真发脾气长出息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让我见识了。”
苏风暖无言地又捧着酒坛喝了一口酒,“你能不能不说他了?”
“听不下去了?”凤阳哼笑,“果然还是放不下,嘴硬心软。”话落,他也喝了一口酒,“你当我意说他?不说就不说,你想听什么?”
苏风暖道,“你的伤也好全了吧?可开始查湘城湘郡王之事了?”
凤阳道,“要查他,得去湘城,我这几日在准备,调派人手,打算明日启程。”
苏风暖颔首,“可需要我帮忙,再给你派两个人什么的照应你?”
凤阳闻言偏头瞅了她一眼道,“派人就不必了,你的人不都派去保护你师兄了吗?再说你要做的事儿,也是需要人手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凭着军器监弩坊署那个烂摊子,真依靠皇上的人能顶用?你暗中自然也有所动作。”
苏风暖失笑,也偏头瞅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道,“凤少主,做人太精明了不好。”
凤阳哼道,“与你相比,我是那个傻的,不算精明,没觉得不好。”
苏风暖也哼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凤阳对她道,“若是真要答谢我以前被你使唤,今日又陪你喝酒的交情,你就把你查的湘郡王的卷宗给我一份好了。”
苏风暖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手里有湘郡王的卷宗?”
凤阳看着她,“你是谁啊?你不是苏风暖吗?苏风暖做事情,从来不做无用之功,不打无准备之战。你在皇上面前那般直接地猜疑湘郡王,也许皇上和王大学士认为你是胡言乱语,胡乱猜测,我可不认为。你手里必定是攥着湘郡王的部分证据了,才会在皇上面前如此说,让他疑心,借此机会,一查清楚。那把弹弓,难道真是巧合不成?”
苏风暖闻言眸光变幻了一番,捧着酒坛笑道,“凤阳镖局的老爷子怪不得这么早就退居养老,原来你凤阳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我以前倒是小看你了。”
凤阳笑道,“现在高看一眼也不晚。”话落,凑近她,“若不然,你把心收回来,放我这儿得了。趁我还没被你伤心伤肝伤肺伤到死灰的地步,还来得及挽救一下。”
苏风暖不客气地伸手对着他一掌拍去,“滚!”
凤阳立即躲开,因躲避得急,手中的酒洒出了些,不由瞪眼,“玩笑也开不得了吗?你是想酒坛都砸了,我们也跟着埋这里不成?竟然敢在这里动手!”
苏风暖靠着墙懒洋洋地站着,捧着酒坛道,“我早就让你死了这份心,否则江湖兄弟道义都没得做。”顿了顿,她喝了一口酒道,“不管我的心收不收,你都伤成死灰算了,别再有什么心思。”
凤阳噎住,半晌后,气怒地大骂,“死女人!你上辈子定然是个母夜叉,这辈子才披着这么一副好皮囊。”
苏风暖懒得再理他。
凤阳捧着酒坛,咕咚咕咚地猛地灌了两口酒,对她问,“湘郡王的卷宗,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苏风暖拎了拎酒坛,道,“看在这一坛好酒的份上,答应你好了。”
凤阳哼了一声,依旧气不顺,“我是犯贱才来宽慰你,每次都被你气死。”
苏风暖不瞅他,只管喝酒,“湘郡王的卷宗可不是什么人要我都给的,你今日即便犯贱,也值了。拿了这卷宗,你知道你能省多少工夫?”话落,她哼道,“不是我说你,以湘郡王的狐狸本事,你查半年,也查不出来。”
凤阳闻言气顿时消了,“卷宗什么时候给我。”
苏风暖道,“出了这百花园,我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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